东惜若起身,跪下深深伏地,语气坚定:“父皇,儿臣不仅是您的女儿,更是东国的长公主,儿臣岂能因为一己之私而不顾东国大局安危。/所以,儿臣请旨和亲。”她抬起头来,“但恳请父皇给儿臣三年的时间。”
三人惊讶,却不同的神情。楼相讶异于东惜若如今的气度,他在朝为官几十年,已是朝中元老,自然见过几次东惜若,哪里有今日这般华贵的大气之态。
而苏允只为官两年,东帝的寿宴之上,他是第一次见这个传闻中怯懦胆小,单纯善良的无盐长公主。苏允每每听朝中的官友提及这位公主,心中便不屑的讥诮,实在是看不起这种空有身份却愚蠢得要命的公主。/如今一见,却令他惊愕不已。
苏允敛去眸中惊疑,波澜不惊地静立着。
倒是东帝,他万万没料到东惜若的决定,原以为以她怕生的性子定然不会答应,更遑论请旨和亲。然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然微变。
东帝轻皱眉宇,只道:“若儿先起来,此事朕再想想。”
“陛下!”楼相连忙礼拜,急声,“事关东国大局,请陛下三思。”
苏允见东帝神色隐隐有怒意,立刻向东帝一礼,缓缓说:“陛下,微臣听闻楼相的孙女今年刚及笄,自古以来,以朝臣之女封公主之名和亲数不胜数。楼相两朝为官,无论身份还是名望皆超然,以楼相的孙女名以公主和亲,想必其他三国也会欣然接受。”
“苏允!你!”楼相愕然,脸色大变,见东帝的神色似是有些赞同此事,更是对苏允怒从中来,气得浑身发抖。
苏允微微笑道:“楼相将自个儿孙女视为掌中珠,陛下何尝不是将长公主视为天上月。楼相既舍不得,难道陛下就舍得?将心比心,楼相,下官说得可有道理?”
“你!”楼相气得语塞,对他吹胡子瞪眼。
苏允眸光微转,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莫非在楼相的心里,长公主比不上您孙女的娇贵?”
此话一出,东帝已然龙颜不悦,薄怒喝道:“大胆楼平!简直放肆!”
“陛下饶命!”楼相惊得连忙跪倒,深深叩拜,“陛下,微臣并无此想法,微臣认为长公主身份高贵超然,既是和亲定然得像长公主这般尊贵无比的和亲之人才能堪当此任。陛下英明,微臣并无苏尚书所说的想法。”
到底是两朝的元老,怎会被苏允区区几句挑拨吓退。
东惜若神色渐冷,对苏允的愤懑和鄙夷越发高涨。苏允为官只两年,朝中毫无势力,而楼平两朝为官,朝中官员皆以他为马首是瞻,苏允既不讨好他,也不与他为敌,在朝中一向中立。楼平虽忠心耿耿,但权倾滔天,父皇心中早已对他不满,而对苏允这样的新秀自是有提拔之心,笼络为自己的亲信。
上一世,自苏允被钦点为驸马之后,便利用这一点,从中挑拨,击垮了楼平在父皇心中本就动摇的信任。最后和父皇联手将楼相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起,再加上苏允请旨击退蛮夷,更是获得了父皇的信任,加封进爵恩泽无数,成为东国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