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海拔不高,绳索下降数十米后即将触底。
李德兴很快就察觉出不一般来,整个触底的过程干净通畅,身上连点泥土都没蹭上。不出所料,绳索下放到四十米处,李德兴头盔上灯光突然拉长。这说明,空间放大了,他们已经顺利通过了竖井式的垂直甬道,正式开始进入地宫之中。
其实这里不是真正的地宫,这座山体掩埋体的相对高度跟故宫是持平的,它与故宫只有内外之别,没有海拔诧异。叫这里为地宫,只是一种,相对于景山的说法。
当李德兴头顶的光线拉长投出去之后,他的心情已经极为振奋,从一开始山体内的情况就大大出乎预料,这里跟他设想中的样子天差地别。本来,李德兴觉得这里的环境应该近似于矿道,是一种由空隙与塌方地点相应组成的山体海绵状空间,但是现在他头顶的光线拉长了,光线投出的长度越长,就说明这里的环境越加宽敞。那么这样大的宽敞空间,是用什么方法支撑起来的?为什么山体的压力没有将这里整个压塌下来?
在李德兴双脚触底的一瞬间,他的心也随着震动了一下。
脚底感觉平整,没有想象中会存在的淤泥。
王敏是第二个下到地面的,接着是刘小玲,雷杰斯,军犬黑哨。
王敏看到李德兴蹲在地上,用手指摸着地面,她借着头顶的光,放眼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光线扫过之处,一根根金光流水的大柱子顶天立地。王敏心中震惊,这些大柱如同直抵天庭,高耸入黑暗之中,灯光撒上去像玉又像纯金,波光粼粼。
“这些柱子,是什么做的?”王敏说话时,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李德兴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一根粗壮立柱跟前,用手抚摸了几下,立柱冰凉。
一股很浓重的木香幽幽绕绕的散发出来。“这是真正上好的金丝楠木,每一根柱子都打磨的像镜面一样,所以看起来很像融化成液体在流动的黄金。”李德兴叹息,可惜这样的好东西不能带走,李德兴开始把夜视仪戴起来,透过夜视仪看这里的环境就清楚明白了,头顶是穹顶式构造,用一块块完整的青石岩块,像搭拱桥似得紧紧的相互支撑。很像一个巨大的爱斯基摩人的冰屋构造,也像陕北岩洞。
“这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滴?”李德兴啧啧称奇:“简直太出乎预料了。”
雷杰斯也带着夜视仪观察环境,“这里的过去的宫殿穹顶似乎已早被人为掀去换成了青石层支撑体,这种结构可以最大限度抵抗压力,简直是种特别聪明的设计。只是很奇怪,这种结构只可能是在山体堆砌期间同时搭建起来的,难道——”雷杰斯心想,难道说当年明朝堆景山时,根本就是在山体内做了个‘壳’并不打算毁掉这座宫殿,而是要把这座宫殿永远包裹在山体之中?
每个人各自都在惊奇于这里的一切,军犬黑哨在黑暗中却显得有些害怕,不停使用鼻子沿着柱子嗅气味,突然,黑哨抬起头,朝着一根柱子的上方冷吠了一声,吓得众人都是一身冷汗。李德兴忙抬头向上看去,什么都没有啊?“还当军犬多有本事,你也就这点胆量了。”李德兴笑嘻嘻:“小心跳出一只鬼来,吃了你。”
地面使用的是元代从宋朝人手里学来的金砖铺地法,金砖表面已经氧化了,糊了一层铁锈似得的斑纹。
夜视仪下的环境一片残绿,在这种环境中非常渗人,刘小玲觉得脚底发冷,不自觉朝着雷杰斯靠近一些,雷杰斯把黑哨牵过来,对小玲说:“这狗你牵着吧,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呢。”刘小玲点点头,突然她抬起手,指着前方的说:“你们快看,那边的墙壁上画着什么?”
大家都顺着刘小玲的手指方向望过去,一片白墙上画着飞龙,跟舞凤。一条条的飞龙在天兴云吐雾,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活灵活现,绿光中龙眼威严,似乎随时都会从墙壁之内冲将出来!
龙上的凤则彩翼高翅,玲珑孤傲,似乎还要跟着一条条的龙来争斗一番。这幅龙凤画卷非常庞大恢弘,甚至延伸上了青石穹顶,突然大家都被瞬间明白过来刚才黑哨为什么会对着头顶冷吠一声,原来在紧挨壁画的一根金丝楠木立柱之上,正蛇盘这一条金龙,这金龙无五爪撑张,龙首微颔,两颗精亮的龙眼,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
那两颗西瓜大的龙眼,闪亮剔透,竟似属于活物!
“看那龙的眼睛!”刘小玲说:“它,它是活的么?!”
“不可能。”李德兴冷哼一声:“没见过世面就少在这里少见多怪的,是什么要爬上去看看才行。”
李德兴先摘掉沉重的夜视仪,把背包放下来,里面有一副很奇特的设备,看起来像枪,又像弩。李德兴对准那条龙身体上的空隙,开了一弩,一条纤细的攀爬软绳就随着射飞出,在龙身上绕了几圈,死死卡住。李德兴将绳索的另外一头拴在腰上,脚上套上两个铁箍,走到金丝楠木大柱子跟前抱住,一边收缩软绳,一边一点一点,借用脚上铁箍的摩擦力向上攀爬。这设备是根据海南椰农摘椰子时的穿戴改造的,脚上的铁箍带着锯齿,即使立柱被打磨的光滑无比,此时也能将他死死挂住。
李德兴就这样一点一点向上爬着,很快就爬到了柱子的顶端,他整个人悬在龙口之下,李德兴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