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和米粒儿趴在一旁盯着宇文初看:“原来父皇喝醉了酒是这样子的。”
宇文初扶着额头道:“吵得朕头痛。”
啧,说他胖就喘上了。明珠无奈地示意孩子们先下去:“不早了,先回去歇息吧。”
孩子们不肯走,走上前来一个抱着她的脖子,一个拽着她的胳膊,悄悄和她咬耳朵:“明天早上能去看沈将军给的小马吗?”
“可以。”明珠温柔地一一拥抱过他们,再指指宇文初:“去和你们父皇道别。”
两个孩子立刻跑去亲昵地抱了宇文初的胳膊一下,再笑嘻嘻地行礼退下。房内只剩下夫妻二人,宇文初朝明珠伸手:“喂我喝醒酒汤。”
明珠刚坐过去,他便立刻将头靠在她怀里,就着她的手喝了醒酒汤,再躺在她身边,一手攥紧了她的手,闭目养神。月光温柔地洒落在他的脸上,令他的容颜更添了几分英俊,明珠满含爱意,越看越爱,忍不住低下头去轻吻他的唇,他轻笑出声,将她拥在怀中,低声笑道:“朕听说,灯下看美人,月下观美男,请问皇后,是朕更美呢,还是小沈将军更美?”
啧,这是喝醉的人能说的话么?分明喝的是醋吧。明珠就不明白了,她防朱莹莹,那是因为朱莹莹的确是冲着后妃之位而来,而她与沈瑞林真是再清白不过了,且压根没有任何可能,他酸个什么?但这个问题,必须要认真回答,明珠摩挲着宇文初的脸,专注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道:“陛下看是我美呢,还是姬慧更美?”
宇文初眨眨眼:“这能比么?姬慧是姬慧,你是你,谁也不能和你比。”
明珠俯身吻上他的眼睛:“我的答案和陛下一样,这天下,任谁也不能与你比,在我眼里心中,陛下顶天立地,独一无二,谁也不能及。”
“哈……”宇文初忍不住轻欢喜出声,却道:“你也别怪朕小心眼,你待他始终是不同的,你曾经想要嫁给他,他送你亲手打的皮毛,送你稀世难求的夜明珠,愿意为你肝脑涂地,死而无怨……”
明珠挑眉:“然后呢?”
“然后你还送他精心打造的袖箭……”宇文初想起自己初至北地,于无意中乍然见到沈瑞林珍藏的爱物,整个人又重新泡在了醋坛子里,却要故作大方:“送也就送了,毕竟他与你情同兄妹嘛,不过为何不告诉我?”
“忘了。”明珠理所当然地指指脑子:“这么多琐事,陛下总不能真指望它和书本一样,把所有的小事都记下来吧。它记住了陛下和孩子们的事,其他人的就只记得大事了。”
“你……”宇文初悻悻然,转念一想又笑了,磨牙道:“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名师出高徒。”明珠见他没完没了,知道真是喝多了,却不想再和他就这个伤感情的话题继续下去,因见素兰在门口探了下头,便起身道:“似是有事,我去看看,陛下先歇会儿。”
宇文初不许她走:“哪里也不许去,就在这里陪着朕。”
素兰站在那里抹脖子瞪眼的,明珠猜着一定是出大事了,也顾不得那许多,匆忙推开他的手:“我去去就来。”
却是福宁闹出了事。
大家都只当她想通了,谁知憨货也会偶尔精明一次,表面上是想通了,乖乖地跟着朱太后回了宫,私底下却让人把曾雅秋给拦住了,假意说有赏赐要给,直接把人弄到了人烟罕至的照春台。曾夫人是个警觉的,孙女刚被带走就设法托人来求明珠。
照理说,福宁的事最好由宇文初去处理,但明珠看到宇文初的样子,想到他日夜操劳也是辛苦得很,总不能这种小事也来烦着他,遂命人备了肩舆,直往照春台而去。
照春台内,福宁正冷漠地高坐在椅子上,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曾雅秋:“机会只有一次,你想好了再说。”
曾雅秋被几个宫人押着,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却是半点不惧,朗声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臣女与沈将军的婚约乃是奉旨,悔婚便是抗旨,抗旨便是大不敬,臣女一人死不足惜,拖累了家人长辈就是不孝不义,请恕臣女懦弱,不能承受如此之痛。公主殿下请将臣女赐死吧。”言罢重重磕头,仿佛真是求死的模样。
福宁原本以为,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打一打,骂一骂,吓一吓,立刻就好了,却没想到居然是颗砸不烂捶不扁的铜豌豆,还伶牙俐齿,呛得她说不出话来。当即大怒,颤抖着手指道:“好!你上赶着找死,本宫成全你!”
言罢一个眼色过去,宫人便抓住曾雅秋的头发,将她的头摁进了一旁的铜盆里。铜盆里注满了水,曾雅秋拼命挣扎,只当要死之时,又被宫人拽了出来,福宁微笑着吹吹指甲:“怎么样,死的滋味儿不好受吧,你当真想好了?沈瑞林与你也不过就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大老粗,比你大了近十岁,又有什么好?趁早悔悟,陛下那里本宫自会去说,再替你挑个干净漂亮的世家子弟,送你一份大大的厚礼,你觉得如何?”
曾雅秋惊魂未定,大口喘气,仍然是咬着牙道:“家父曾教导臣女说,要忠君爱国,听陛下的话便是忠君,公主殿下杀了臣女吧!”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福宁暴跳如雷,伸出长而尖利的指甲,按住曾雅秋的眼睛:“你信不信我戳瞎了你?”
曾雅秋瑟瑟发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福宁戾气暴起,用力往下一戳,忽见一不明物体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