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鸿勋说到这儿,叶途飞觉察到他的本意应该不是仅仅是说故事,于是便放弃了纠正韩鸿勋的念头,继续听下去。
“这个门客真的是一身好本事,三下五去二,便收拾了贾云贵,替贾春峰报了仇。可是,这样一来,便得罪了官府,无奈之下,此人带着贾春峰曾经的徒弟们便上了山做了土匪。这帮人若是在那土匪窝中随波逐流也就罢了,端端是这个门客偏就是一个强人,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竟然收拾了方圆百里的绿林江湖,他不骚扰普通老百姓,不允许手下弟兄偷盗劫色,当小日本跟国军酣战与台儿庄之时,他还带着他的兄弟,不畏生死,为国军最后取得台儿庄大捷立下赫赫战功。”
韩鸿勋侃侃而谈,边说边向伍志坚敬酒:“伍大哥,你说,这种人是不是个英雄好汉?”
伍志坚看了眼叶途飞,回道:“这种人若是算不上英雄好汉的话,那么我们这些人就只能当孬种了!”
韩鸿勋喝了口酒,叹道:“可惜啊!他有意入国军,可国军却把他当做了炮灰。卧牛山之后,他被迫穿上了皇协军的衣裳,还跟军统作了对,这道梁子看来是化解不开了!可惜啊!真的是可惜了!”
伍志坚笑道:“韩师长倒也不必如此,但凡事情,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果之间,并非是一成不变。我听你此言,也相信这个人是一个爱国爱民的英雄好汉,国军与之擦肩,那是国军的损失,同时也是这位英雄好汉的损失,要知道,只是带着一帮自发的民众武装,在这场战争漩涡中是无法发挥他的英勇才智的,若是国军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加以弥补,我相信只要他是真心报效国家,一定能揭过这道梁子。三弟,你说呢?”
叶途飞这才弄明白,此二人是早有预谋,此刻却是一唱一和,演戏给自己看呢。
若是单纯考虑这场战争,伍志坚所说完全正确,无论是坚守二郎山,又或是成为共产党的队伍,都无法发挥出叶途飞的优势和能耐,但是……
世间之事就怕‘但是’这二字。
叶途飞觉得自己心中所存的‘但是’还是值得商榷的,因此他决定拖一拖,给自己一点时间再想一想。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韩兄是怎么得到这坛子酒的,还有,你又是如何得知贾春峰的故事的?”
韩鸿勋朗笑,道:“有人给了我一坛子酒,还给我讲了这么个故事,然后委托我讲给你听!”
叶途飞将目光转向了伍志坚。
伍志坚摆了摆手,道:“那贾家汪我倒是去过,就在一个月之前,那可是我第一次到贾家汪。我去贾家汪只是考察地形,可没有闲心打探贾春峰的故事。”
叶途飞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道:“四年了,快五年了,这味道时时刻刻都让我想念,今天能重温这味道,我叶途飞打心里要感谢这个人。好吧,伍大哥,韩二哥,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跟我兜圈子了,说吧,说出你们的目的,只要我叶途飞能做得到,就一定会答应你们!”
此刻,叶途飞想的是把二郎山和他个人划分开。二郎山的弟兄们需要一个好的前程,这一点,叶途飞坚定不移,但是,除却此点之外,他个人能做得到的事情,也会义不容辞。
伍志坚听了叶途飞的表态,显得很高兴,他拍了拍巴掌,然后对叶途飞道:“不急,先给你引荐一个老朋友,是他,千辛万苦想尽了一切办法,才给你弄来的这坛酒。”
话音刚落,门帘便被掀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着便装的中年人。
叶途飞扭头一看,惊呼道:“渔农先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