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笑嘻嘻摇个头,“二嫂子成亲没多久,正新婚蜜意着,这会儿就来县里头,丢下润生哥在屋里?可不成了咱们的罪过了?”
招娣呵呵笑着,“赶明儿让润生哥一块来不就行了,一大家子人的,咱就更热闹了。”
宝珠打趣要愿意来,还等这时候?早些年该来啦,表姐也不想想,别个都像你跟良东哥那样****见着?”
招娣一张脸儿憋的通红,半晌接不上话儿,一虎脸儿,“妹子整日就知道拿我作乐!”
宝珠笑嘻嘻搂上她,“这话儿也就咱们之间说一说,表姐脸皮忒薄!”说着,又压低声儿说,“我正有这个打算,过些时候二嫂子上新铺子跟你学着做点心,你乐意不?”
招娣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我算账不在行,表嫂子来了正巧多个帮手哩。”
宝珠笑呵呵地点点头,半晌,叹道,“咱们一家子人多,偏铺子却只那么两间,表姐最是心宽,我原先只担心着,怕你心头不乐意哩。”
招娣像是听懂了宝珠这番体己话儿,摇了摇头,抿唇道,“妹子的铺子,自然还是妹子说的算,我爹说了,妹子学问大,主意多,我在县里只一门心思听妹子的就成!”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前头是爹说的,我自己是这样想的——”抬头瞧一眼宝珠,认认真真地说:“妹子成日有啥好的都想着我,待我的好我心头都知道着,其实……我私心里只想着咱们两个好,不愿意旁人跟你好了去,可做姐姐的无论啥事都得替妹子想一想,我虽不如你聪慧,可比你大着半岁,始终是你的姐姐!”
宝珠抿唇点点头,抬眼细细瞧招娣,表姐平日虽憨憨实实大不咧咧,可毕竟也是年方十七的大姑娘了,一些事儿到底也有了自个的见解,这回她还是头一次说了一大通心事,说的那些话儿句句发自内心,宝珠心头感动之余还想说些什么,手便被她重重握住。
“咱们年纪一般大,可小时候头一次见着你,又白又胖,笑的甜甜的,院子里跑的欢,活脱脱像一只小兔子那样乖巧让人心疼,不知怎的,我每瞧见你便十分喜欢,私心里已经将你当成亲妹子一样,只想当个好姐姐照顾你,见不得你干活,更见不得你受委屈。”
想起什么,嘿嘿笑着挠挠脑袋,“这些想头我老早告诉了娘,娘说你性子本就好,长得又招人喜爱,又白又漂亮,一点不像个农村姑娘。[]反倒是我当姐姐的又黑又壮,跟妹子站在一块像个小丫鬟。”她眼睛亮晶晶的,“娘这样说,可我却一点也不生气,只觉着妹子好了我比什么都高兴哩。”
宝珠眼圈渐渐红了,努力想笑出一声,可那声音出了口却抑制不住成了啜泣声,“这些话儿表姐今个若不说,我实在不知道你是那样的看重我……”吸吸鼻子抬眼瞧她,“我知道表姐这样说是宽我的心,好让我日后放手去做事,因为不管我怎样做,表姐都是支持我的,你的苦心我都明白。”顿了顿,稍稍缓和下情绪,又道:“姐姐在我心头也是一样的重!”
招娣伸出手背抹一把宝珠眼泪,嘻嘻笑着拍拍她肩头,“宝珠的话儿才宽我的心哩。你也知道我嘴巴笨,说着说着倒说的你伤心起来了。”左右瞧一眼,伸出手刮一刮脸庞,打趣道:“大白日的,可别惹人笑话儿喽。”
宝珠瞪她一眼,也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都怪你,好端端的偏说些那样感动的话儿来。”
良东正灶房里备着给王氏两口子和大头他们送的饭,听见姐妹两个外头说那话儿,知道俩人约摸没事了,嘴角一弯抿出个笑,才转身提着食盒掀帘子出来。
姐妹俩相视一笑,招娣麻利起身闪出柜台去接食盒,扬起个笑脸,“走,咱们给大姑他们送饭去!”
王氏两口子正济民堂歇着,瞧见宝珠两个进来了,便笑,“新铺眼下准备的差不多,仨木柜子今晌午打好了,明个刷了墙粉,墙面儿再晾个几日便能开张,娘跟你爹打算着今个下午回村去张罗布兜子的事儿。”
宝珠点点头,打开食盒盖子,一层层给大家伙儿端去,“布庄那头也签了契,按着一匹棉布三百文的价儿给咱们,何时要,何时去取便是。”
王氏点点头,“村里人手倒是足够的,娘回去加紧了张罗,今个下午就去寻些合适人手来。”
陈铁贵那头接了话儿,“瞧你们娘,急的不知道咋好了?这事儿急躁不得,就得按娃儿给的布兜样式去缝,回去了挑人且得仔细着点儿,那一匹布可贵着哩,还能随意糟蹋了?”
王氏咧他一眼,呵呵笑出声,“你们瞧瞧,你们爹一个大男人家偏还能比我知道的多?瞎操心!”
魏思沛笑着替他们上了茶,“前头我也瞧了瞧,布兜样式是有些复杂,叔担心的原也有道理。”
大头正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着,这会儿听了那话儿偏头一笑,“我娘做活细致着,姨寻我娘好些。”
王氏笑着叹一声,“说来这事儿少不得劳烦你娘。”
大头放下筷子,美美灌下几口茶,“怕啥,婶子的事儿就是我屋里的事儿,这些年在县里,亏得婶子照顾,我娘时时念叨哩!”
王氏笑着瞪他,“再别噎着喽,吃完再说话儿!”她是个行动派,心头惦记着布兜的事儿,草草吃上两口,又拉着宝珠问东问西好一阵子。待丈夫吃完了便说叫上春香娃儿几个早些回村料理这事儿。
第二日一大早,良东跟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