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果然设置的私宴,除开两名常设侍卫外,宾主就只有我和祭司二人,然后就是几个端茶送菜的侍女,依噶也不在,不由得暗自庆幸。
“使者能够不计前嫌,欣然赴宴,老夫佩服得很。”祭司面带微笑,客气有嘉。
“是祭司大人不计前嫌,屈尊赐宴于我,惶恐得很。”我也跟他客套,看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使者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又腿脚不便了?”祭司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我这根奇怪的拐杖,莫非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今早不小心崴了脚,没有大碍的,只是走得远了拿它做个依附。”我解释道。
“这绝谷中坡陡路窄,使者可要小心了。”祭司仍然面带微笑,但却听出点威胁的成分。
“怪我鲁莽眼拙,多跌打跌打就好了。”我也回敬了他一句双关语。
“就怕跌得重了,爬不起来啊。”祭司继续含笑威胁。
“没关系的,不是有它吗。”我举了举手中的拐杖。
祭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他哈哈大笑,大笑中双双落座。
“使者果然天赋异禀,胆识过人,老夫今天开眼了。”祭司收敛笑容,一脸肃穆。
“祭司才是老谋深算,决胜千里,令小人佩服。”我嘴上也不饶人。
“但不知使者这次又领受了怎样的旨意,可说来听听?”祭司开始转入正题。
“我受廪君启迪,重新入谷辅佐新巴王,造福巴国人民。”我给了他一个高尚的理由。
“但不知使者究竟是受了廪君的启示还是你们总……厂的委托。”祭司居然还记得上次编给他的胡说八道。
“应该说都有,反正是有利于巴国的事。”我则模棱两可。
“恐怕是受了总厂的委托,欲谋我巴国为其颠覆秦帝所用吧。”祭司眼神严峻起来。
“我厂员有百二十万之众,区区巴国能有何用。”我也配合他胡言乱语。
“想当年武王伐纣,得我巴国勇锐之师,得以扭转战局,岂是可以被人小巧的。”祭司又在回顾巴国的光荣历史了。
“一日千里,祭司大人怎知现在谷外的局势啊。”我感叹道。
“如今的局势又如何?”这个井底之蛙又露出了好奇地神色。
“如今天下太平,斯民安居乐业,我厂众亦分崩离析,不愿再兴战事了。”讲到这里,我心中只想发笑。
“难道光复周室的大业就这么半途而废?”祭司又露出失望的眼神。
“所以我受廪君的启迪,总厂的委派前来绝谷之巴国,辅佐新巴王造福巴国人民,安居乐业,休养生息,再不要想那光复周室,兴我大巴之事。”如果可能,我也不排除与祭司合作的这条路,只要巴国能按我的方式进行一番改革。
“你真是廪君使者?石壁之事,莫非是你又搞的什么鬼怪?”祭司脸现疑惑。
“廪君的神迹岂可妄加揣测,罪过罪过。”我故作惶恐姿态,搞得祭司不知所措。
“使者有如此智慧,我是很愿意跟你合作的,只是……”祭司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大人有话但说。”看来老狐狸准备妥协了。
“只是丞相祭司一职,两千多年以来已成惯例,岂有一分为二的道理。”祭司始终还是舍不得他的权力。
“祭司丞相分职之事,是长老会的决议,我并没有擅夺的意思。”我继续将军。
“其实上次给你推荐的御事一职,你还是可以考虑的,这样就有了合作的前提。”祭司终于亮出了底牌。
但我知道这个所谓御事,至多是个闲职,大权仍然握在祭司手中。
“这事就由长老会去定夺吧,大人若没有什么吩咐,小人告辞了。”我想继续谈下去已没有必要,早点回去安全,今天桌子上的食物酒水可是一口没敢沾。
“使者坚拒不允,让老夫失望了。”祭司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