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心思,颜云歌给翠环使了个眼色。后者反应极快,引着伊丹走向屏风后,一面不忘笑言:“大约是公主见了太后娘娘太高兴,方才小酌时多喝了几杯,结果不胜酒力就睡着了。娘娘心疼公主,就命我等将公主移到了娘娘的睡榻上。这不,这会子睡得正香呢。”
一层近乎透明的纱帐掩映下,伊丹果然看见娢玥平躺在睡榻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
伊丹本想走近一看,谁知翠环却挡在她身前,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怎么,非要看个究竟不可吗?莫不是你觉得公主在太后娘娘这里会受到这么委屈?”
“奴婢不敢。”伊丹即刻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去。
见此,翠环满意地一掀嘴角,心中得意地腹诽: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退出凤阙宫寝殿的伊丹,犹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所谓。早时看公主气势冲冲,分明要找太后‘算账’的架势。怎么来到这里后俨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小酌?喝醉?太后更是与她相见甚欢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对了,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她明明记着公主来时身上所穿是件藕荷色绣牡丹的宫装。可方才打眼那么一望,却发现此刻穿在公主身上的是件翡翠绿的裙裳,这又是为何?
伊丹退出寝殿后,颜云歌即淡淡地吩咐翠环:“想办法接近伊丹。哀家不管你是用收买还是威胁的手段。总之,伊丹定要为我所用。”
“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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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已有三日。这三日来,夏侯容止与绯雪可谓‘焦不离孟孟不离砣’。在夏侯府,几乎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们相偎相依、寸步不离的身影。夏侯容止更以‘新婚’为由,理所当然地卸索性全权交由夜影夜魅两人处理,自己乐得清闲。这可与往昔‘工作狂’的形象大相径庭。闻仲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只苦了夜影夜魅两个……
今日,闲来无事,绯雪便提议去郊外踏春。夏侯容止这个‘爱妻狂人’自然是惟妻命是从。二人摒弃马车,同骑一匹马。这样,一路走来,还可将沿途的山林之色尽收眼底。夏侯容止嫌隐月等人‘碍眼’,便命她们好生在府里呆着。难得可与爱妻享受独属于两个人的甜蜜时光,他可容不得任何人打搅。
到了郊外,夏侯容止率先跃下马,随后又抱了绯雪下来。让烈风自己去找草吃,他则顺势牵起她的手,徒步悠然地走在一望无际的田野。
野外气候宜人,也没有京城里的人多眼杂。人多的地方总免不了滋生是非。可这里则不同。除了入目的湖光山色,便是一望无垠的绿绿平地,看着便令人心旷神怡。
走着走着,不自觉地便来到一处杏林。杏花芬芳,淡淡香气扑入鼻息,带来阵阵清爽。
绯雪粉唇轻扬,乌若黑玉的眸子染上丝丝点点的笑意,似乎对这里的风景宜人甚是满意。
“等我一下!”
夏侯容止放开她的手,忽然呈卷风式飞掠而起,身上浑然散发的劲力带动杏树枝干轻轻的晃动起来,花瓣不堪枝干摇晃,居然纷纷洒洒地飘落下来。
绯雪眸色微动,张开双臂,在花瓣雨中轻轻地旋转起来,轻盈欢快的笑声在杏林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