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睡了小半天,所有的疲劳尽去。
用了晚膳,精神抖擞的她当然睡不着觉。可惜玉雪不能出门,作为即将出嫁的新嫁娘,最近她都得老实猫在家里待嫁。
云朝便朝云画挤眉,云画好笑的撇过脸去假装没瞧见,云朝怒。直待用了晚膳后大家又说了会儿话,快散了,云画方道:“爹,娘,琯哥儿头回来金陵,我和大哥领她出去逛逛夫子庙夜市可好?”
三伯皱了一下眉,担心道:“琯儿赶了几天路,想必也累了,哪里就急在一时?且好生歇一晚,要玩明儿再出去玩。”
倒是成氏摆了摆手:“琯儿歇了半响了,云画和云歌也都跟学里请了假,明儿既不去学里,叫他们出去松快松快也没什么。琯儿你若是想出去走走,便叫这两个小子陪你去。只一点,注意安全,夫子庙晚上人多,别走散了。”
云朝忙道:“我定好生跟着两位哥哥后头,再说还有护卫跟着呢。”
燕展恒见她瞧着也不象累的,便道:“既是你想去,那就去吧。着人备好马车,秋夜寒凉,带好披风,别叫风吹凉着了。冻着可不是玩的。”
云朝道:“来的时候带了几件出门用的披风,三伯父放心,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不知道照顾自己?”
燕展恒好笑道:“在我们眼里,你再大也是孩子。家里的姑娘们数你最淘气,若真个叫你病了,你爷爷得心疼死。”
又板着脸叮嘱云画和云歌照顾好云朝。
云朝问独孤游是不是一起去。
独孤游倒是想,可也不知整的,歇了半响,越发觉得累的很,便摆手道:“你们去吧,大概是歇久了,乍乍赶了几天路,倒累的不行。”
云朝见她脸上确有倦容,脸色也有些不大好,便也不多劝,只道:“那九婶你好生歇着,若是觉得不舒服,明儿一早请了郎中来瞧瞧,可惜白脂未跟过来。若不然倒能给您把个脉。”
独孤游笑道:“我这身体好着呢,只是觉得没什么力气罢了。哪里就用得着看郎中?你只管玩你的去。”
云朝不愿意坐马车,回屋里换了身骑装,披着大红底绣金的披风,便随着云画云歌出了门。三人皆骑着高头骏马,尤以云朝的白马最为耀目。
云画羡慕道:“琯哥儿,你这马是哪里来的?我这枣红马叫追风,已经算是难得的好马了,可货比货得扔,与你的白马比起来,好坏一眼就能瞧得出,我瞧你这白马,整个金陵也难找得出一匹能比的。”
云朝笑道:“八哥,你怎也叫我琯哥儿?”
云画笑道这么叫你的,说是你在京城的时候,家里人都这么叫你,我就是觉得比叫琯儿好听。再说了,你这一身,说是小郎君谁不信呢?叫琯哥儿正相宜。快说,你这马是哪里来的?”
云朝笑道:“这是我在京城的时候,辅国公府的十三舅舅挑来送我的,说是从草原那边弄来的马。确实难得。从前我哥也送了我一匹枣红马儿,也算是难得的好马了,如今是畅儿的坐骑。现在小白就是我的坐骑。云画哥你若是喜欢,我借你骑两天也没什么,不过却不能送你。”
云画听得跃跃欲试:“今晚上咱们就换着骑成不成?”
话音才落,被云歌狠狠拍了一巴掌在他的头上:“这马得骑惯了的才听话,这会儿人少还没什么,回头到了人多的地方,万一叫人冲撞了,你让琯哥儿骑着生马,出了事怎办?”
又对云朝道:“妹妹且别理这小子。”
云朝笑道:“七哥放心,我岂会上他的当?再说我家小白骄傲的很,八哥若不哄好它,它是不会叫他骑上的。”
三人笑闹着往夫子庙去。
云歌道:“回头到了文德桥那里,咱们便下马走着,人多,骑马不便。让护卫们牵着马在后头跟着。文德桥上便能看到整个文庙和贡院的景,咱们先逛东市,西市待明儿再逛。妹妹若是想买什么,哥哥给你买,出来的时候,我娘给足了银子的,我连平时积下来的私房钱也带了出来。”
云画不想叫他哥专美,便也冲云朝道:“琯哥儿,我也带了银子,我可足积攒了八十多两银子呢。你看中什么只管说。只你的小白回头借我两天就成。”
云朝大笑:“八哥你想用八十两银子就骗走我家小白,想的美呢。”
云画呲了牙笑:“瞧,叫八哥比叫云画哥亲近。以后就叫我八哥吧。”
云画在族兄弟里行八,云朝好笑道:“是,八哥儿。”
云歌叹了口气,这傻小子叫云朝给骂了,还自得其乐呢。
兄妹三个,云歌一身黑,云画一身白,云朝一身大红,个个俊美不凡,黑的沉稳,白的跳脱,红的通身贵气,走在金陵城的夜街上,令人侧目。
便有人指点:“这三个是哪家的小公子?个个不凡啊。”
有见过云画兄弟的,便低声道:“瞧着是燕家的两个小公子,那红衣的倒未曾见过,可看五官,也象是燕家人。说不定是燕家本家的小公子。啧,听说清江燕家出美人,咱们燕状元,那样貌,便是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了。这三个虽不比燕状元,可同别家公子们比起来,那也是谪仙一样的人物。再难比的。”
云画云歌大概是被围观习惯了,神态自若,云朝就更不在意了,想她在京城的时候,顶着明珠郡主的名头,几年未出,一朝现身,哪回出去,不是叫人围观的?
三人到快文德桥时,便下了马,把马交到护卫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