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摆好,金万贯一招手:“姑娘请坐。”
“有人看着,我吃不下去。”
云舞指的是一直在边上看着的陈大壮。
金万贯挥手:“你出去。”
陈大壮似要说什么,又没法子说,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他一出去,云舞就拿了另一双筷子送到金万贯面前:“金老板,一起用吧,一个人吃,也怪无聊的。”
“我就不吃了,我不饿。”
“如此好酒好菜的,我一个人享用不完,也是可惜,金老板,就不要推辞了,咱们酒桌上谈事,边说边聊吧。”
“这……好吧。”
金万贯想,陈大壮应该不至于这么蠢,在饭菜里下药。
不过,金万贯还是存了几分小心。
看云舞吃了一会儿毫无异样,他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动筷子。
云舞把那盘清蒸鱼一推:“金老板,鱼肉我不太爱吃,冷了就要腥气的,你趁热吃吧,别浪费了。”
金万贯夹了肚皮上一块鱼肉,送进口中。
云舞暗笑。
丫鬟鬼也很是得意:“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害了自家人,过不了一刻钟,可有的他受的。你没来之前我就听他们说了,如果你不肯说,就想方设法给你灌药,这药一旦发作,就会腹痛难耐,只有服下解药,才能缓解痛楚,不过解药要连续吃三天才能真正解毒,他们本来是合谋着打算如此控制你,让你说出要说的话后至你于死地。”
“够狠毒。”
云舞冷笑一声。
金万贯抬起头:“姑娘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金老板听错了吧,金老板,尝尝这个鸽子,看着也不错。”
“不吃了,吃饱了,姑娘,你现在可以说你约见金某人的来意了吧?”
云舞放下了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金万贯:“金老板一直自称金某人,看来是真的把百里岳明的身份给忘了干净了。”
“姑娘知道我曾经是谁?”金万贯危险的眯起了眼。
云舞当作看不到,笑道。
“知道啊,我受人之托来京城找你,没想到你换了名字,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给我找到了,我倒是不知道,该继续叫你一声金老板呢,还是管你叫一声百里老板,让你亲切亲切。”
“谁让你找我的?”
“一位居住在万丈崖的故人。”
“谁?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金万贯陡然翻了脸,双眸之中,杀气不再暗藏,而是变得汹涌。
云舞依旧云淡风轻,笑意浅薄:“金老板,为什么我提起了万丈崖,你就变得如此激动,你是心虚吗?万丈崖那,你还记得你做过什么吗?”
云舞本来只是觉得他不对劲,拿万丈崖试探他。
可没想到,他对万丈崖居然如此敏感。
她不得不怀疑,万丈崖下的那只新娘女鬼,死的没那么简单。
可是人家不亲口承认,有些事情,她也没什么猜测的凭据。
所以,她只能继续试探。
金万贯眼中凶光必现:“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金万贯紧张的神色,当年之事,好像真的没那么简单。
云舞索性试探的更直接。
“金老板发妻过世,每年忌日,你都闭门谢客,夫妻恩情之重,可见一斑,金老板想来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么的对十年前那位差点成了你妻子的女子,这么凉薄?”
“美玲,你果真是美玲派来的,她没死,她居然没死。”
美玲,新娘鬼原来叫个美玲。
看金万贯的表情,云舞几乎可以确定,新娘鬼的死,绝对和金万贯脱不了关系。
她故作了然,笑的淡漠:“怎么,你就这么盼着她死?”
“不可能,不可能。”
金万贯满目震惊,一脸不敢置信。
他越是这样,云舞就越会把他和新娘鬼的死牵扯到一起。
甚至她觉得,金万贯隐瞒了百里岳明的身份,而且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让一人提起,所要隐藏的秘密,或许就是这个。
她于是,试探的更为直接。
“人在做,天在看,你想至她于死地,偏偏她福大命大,你很失望吧?”
“不是我!”金万贯猛然拍案而起。
怎么?难道她猜错了?
但听得金万贯继续道:“是她自己,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要闯!”
又怎么?她猜的没错?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是猜对了还是猜错了。
她故作激动,也跟着拍案而起:“金万贯,你真的不打算对你当年做的事情负责吗?”
“负责,对,人是我杀的,可是时隔多年,无凭无据,你拿我有什么法子,就算她来京城告御状,我也会让她连城门都到不了,就死在城门外。我与秀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偏偏硬要插一脚,她家世显赫家财万贯,我爹生意落败,看上她独女身份和丰厚嫁妆,硬生生把秀香赶出了家门,至秀香冻死街头,我岂能不恨她。”
呀靠,新娘鬼的死,果然是他做的。
如此想来,有些之前云舞想不通的,也想明白了。
新娘鬼之所以会盘旋在万丈崖底变成一只厉鬼,原来是因为害死她的人,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心有不甘,戾气缠身,才会盘旋不去。
云舞忽然想到了万丈崖底那些枯骨和血肉。
保不齐,那些其实根本就是新娘鬼杀的,从来没有什么山贼索命。
至于她为什么要编造出个山贼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