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少爷?”
萧八斗终于听见了萧弋那熟悉的声音,赶紧乐呵呵的奔了过来。
“萧二公子来了?”
“正是萧二公子!”
他这一过来,萧八斗正在接待那些贵客,莫不是各大世家中人或者是四方街上的商贾大家,都苦盼着跟风头正劲的萧二公子亲近亲近呢,苦于一直没什么机会偏偏这就来了机会,当然一窝蜂的就都围了过来。
“哟,这位不是威风凛凛的陈家世子爷么?”
萧八斗跟萧弋打了照面,再一细瞧面前这人,胸中一股无名火就升腾了起来。
当日里陈氏欲强夺店铺和萧鹂封街办事耀武扬威那仇,刻骨铭心,谁忘得了?
“糟了……”陈洗心头叫苦不迭。
乔装打扮刺探商秘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这下当着众人的面被萧家堵个正着,他想发飙没胆儿,想服软丢面儿,特别是面前这个上过前线的伤残老兵萧八斗骂起人来那叫一个凶残,局面可就令他如芒在背、进退两难了。
“嘿嘿,陈世子爷这是不爱红妆爱乔装,屈尊亲自来四方街考察生意了?”
“啧啧,穿得如此朴素低调,人前不显的,可真是难得一见啊……这是来人家龙腾商会偷窥什么东西的吧?”
“不会吧!人家堂堂青铜陈氏在这街上十六家门店,超级铭文店铺四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大杀四方的,有必要来这鸡毛小店里头偷东摸西?”
“说得是说的是,哈哈……”
围上来的这些贵客里头,其中四方街各大店铺的老板或掌柜哪个不是积怨已深,又在当日里被‘陈氏合欢淫阵’害惨了、对陈氏和陈洗恨得咬牙切齿的?
陈氏倒霉,萧家崛起,大家自然都喜闻乐见暗爽得很。
难得遇见陈世子爷虎落平阳,这一落井下石起来,嘴巴都像软刀子似的杀人不见血的疼。
陈洗听着这些肆无忌惮的嘲讽,原本涨得通红的脸,又变得煞白。又红又白,反复变幻。颜面扫地,内心绞痛。
他那曾经始终高昂的头颅,现在也一直低垂,根本不敢面对众人辛辣和蔑视的目光。
曾经威风八面人见人怕、可封街办事随意踩踏别家收人性命的他,沦落至斯,实在是咎由自取十分可悲。
萧八斗满面涨红怒气勃发,作势正想痛踩落水狗,骂他个狗血淋头痛不欲生的,被萧弋笑眯眯的伸手止住了。
在人前收拾一条已彻底丧失了自信和斗志的狗,不是萧弋喜欢的事情。
污了自家的门楣、失了龙腾的气度、折了自己的身份。
陈洗沉默片刻,缓缓掀开兜帽露出真容。
抬起头来瞥了萧弋一眼,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没有开腔,只能扭头抬步急匆匆的离去。
“就这样让他走了?”
萧八斗和各位看客都心急火燎的伸手欲阻,被萧弋淡淡拦住。
望着他那落魄黯然的背影,萧弋嘴角轻扯露出一丝微笑。
堂堂青铜勋贵第三十二位合欢陈氏有这样的世子,已不足为虑,不配再作萧氏的对手了……
……
陈洗失魂落魄的埋头走在路上,生怕被路人们特别是四方街上的商贾们认出是他来,眼中慢慢有泪流出。
“妈的,妈的,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呜呜呜……我堂堂八面合欢郎,为何今日连一个小小的垃圾纨绔都搞不定了?”
几次三番被那小小的垃圾纨绔搞得颜面尽失生不如死,实在太憋屈,太愤懑,也太令人绝望了。
然而谁都能看出,此子不废,陈氏破败已成定局!那么自己这世子爷当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四方街北街陈氏风月店。
陈满陈风陈破和一群娇媚女正众星拱月般的围着一位赤发冷面少爷吃喝玩乐。
连日来为巴结伺候这位少爷,陈洗和他的兄弟们可谓尽心竭力、用尽心思。
见陈洗脸色阴沉着进来一言不发,浑身淫邪怒气蒸腾,众人急忙知趣地让到一边。
噗通。
陈洗几步上前,竟毫不犹豫直接跪在了这位赤发冷面少爷身前!
好歹也是青铜勋贵家世子爷,从来都是人跪他,没想到今日竟跪了人。众人有些目瞪口呆,但也晓得陈洗这定是走投无路没被逼到绝境了,都不敢开腔。
那赤发少爷端起酒盏轻抿,冷面如初,无动于衷。
“青炎少爷,我以青铜陈氏掌印世子身份,向白银焱火霍氏郑重承诺,所有条件,我陈氏全都答应!”陈洗含泪咬牙道。
“哦?”
三息后,那赤发少爷才冷面稍缓,淡淡开腔。
放下酒盏,居高临下淡淡的望着陈洗。
“只要霍氏肯出手,让萧弋那小子不死也丢掉半条性命,总之彻底废掉这个杂碎小孽畜,助我陈氏重夺四方街商界霸主之位,今后陈氏所得所有利润每年必向霍氏进贡两成!”
每年进贡两成?
人家青炎少爷之前提出的,也不过一成而已啊!
妈哎,咱洗哥这是气疯了,彻底豁出去了?
陈满陈风陈破几个陈家纨绔嘴巴大张,被震得有些灵魂出窍。
不过陈洗现在手握掌家大权,他说出口的话,谁人又敢质疑?
其实陈洗并没有被满腔的愤懑彻底蒙蔽,他只是看清了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与其一无所有,不如破釜沉舟!
不废萧弋,萧氏的崛起之势便无人能阻。
而废掉萧弋,陈氏根本没有承担这后果的实力,只能求助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