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残酷的战场磨砺着我,考验着我,我必须活着回来娶你过门便是我生的勇气,生的希望。
一次又一次我遍体鳞伤,一回又一回我死去活来,因为有你,我终未死成。
慢慢的,我从一名看着残肢碎体都会哇哇呕吐的新兵蛋子,成长为了一名亲手将一个又一个敌人砍成残肢碎体的老兵油子。
脚踏实地,步步累功。
从兵卒,到伍长,到什长,到百夫长,到千夫长,终于在三十五岁时,昂首挺胸佩上了万人将的将徽!
我终于能满载军功、衣锦还乡,成为能令你光荣、富足、幸福一生的英雄了!
可是……
一场接着一场的战斗,一个接着一个的攻伐,大夏何时才能一统天下?
回乡的日子,为何遥遥无期?
我已经三十六岁了。
离开你,已经整整二十年!
也许你早已耐不住岁月的煎熬、无边的寂寞、家人的催促,嫁为他人之妇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抛下将帅之印和满营官兵,单人匹马朝着故乡猛冲,心急如焚。
为了这青梅竹马之情和对你的承诺,哪怕作一个可耻的逃兵。
还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一直在等我。
哪怕已等得韶华已逝、形容憔悴、美颜不再,哪怕已等得家人彻底失去了耐心将你驱出了门楣,哪怕你每天每夜以泪洗面、只能靠一个豆腐摊子维持自己的生计,你也从未磨灭那颗必须等到我回来的决心!
我紧紧的搂着你,相拥而泣。
任凭我们的眼泪犹如瓢泼大雨、融在一起,又打湿了我们又哭又笑的脸庞、剧烈起伏的胸膛。
我卖了伴我征战厮杀了二十年的宝刀,必须要风风光光地娶你!
从此解甲归田,与你平平淡淡厮守一生!
然而就在大婚的那一天,军法处的人登门找到了我。
因我临阵脱逃、军心大乱,十万士卒被敌军灭了个干净。
向天武圣亲令,必须枭首示众,以显军法之威、以正全军之心。
在众目睽睽的刑场之上,我被五花大绑,刽子手的屠刀已高高举起。
我对你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放声嘶号:
“爱人,今生不能相守,来世再续前缘!”
你嚎啕大哭,泪雨纷飞,突然对着我,竭斯底里地悲声泣鸣:
“不!我不想再有来世!”
“我们已错过了一世又一世,整整三生三世,就算有来世又怎样?是不是依旧是这般,相爱不能相守的凄惨结局?如果相爱不能相守,哪又何必开始?收回你的誓言!收回你的奢望!如果真有来世,我希望再也不与你相遇!”
刽子手手起刀落,我的头颅冲天而起。
我张大双眼,只看见你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而去、那决绝的背影。
我的魂飞了,魄散了……
原来这第三世,我依旧是如此的爱你。
只是依旧敌不过造化和命运,再一次生死别离。
使得你,已再没有爱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你我恩爱纠缠生死纠葛了三生三世,也许真是彻底结束的时候了?
又或者,根本没有结束?
一世又一世的轮回,这本就是你我,逃不开、躲不过的宿命?
……
大夏上京萧府宗祠广场,全族菁英总大比的擂台之上。
萧弋色急吼吼地追着清媚,原本追得口水滴答鸡飞狗跳,在擂台上成了一青一紫两道光影,青的猥琐,紫的婀娜,青光追着紫光,瞧得人头晕目眩,突然间这两道光都猛的一定。
清媚宝扇遮面,水汪汪的双眼望着萧弋,忽的流出两滴黯然销魂的清泪。
萧弋目瞪口呆,色迷迷的双眼盯着清媚,逐渐透出两道迷蒙困顿的光芒。
对望的短短三息。
相交的三生三世。
“相遇了?我与爱了三生三世的爱人,再次相遇了?”萧弋的眉眼,愈加的困顿迷茫。
清媚眉间闪过一丝即将得手的快意!
“你这棒槌,又如何敌得过我这绝世销魂宝扇和‘三生三世不弃不离大悲咒’?”
她手中宝扇缓缓下移,逐渐露出那张妩媚至极的俏脸。
“你的识海防御已经被我松动,你魂魄树上的‘雄欲之果’我也清晰可见,只要我将大悲咒之力与我的魂魄之力凝为一点,刺入你这雄欲之果,便能将这三生三世的纠缠,永世深印你的记忆之海……”
俏脸之上,嘴角轻扯,浮现出一丝诡媚的笑意。
“萧弋啊萧弋,你再是出乎于我先前的意料又如何?现在便作好准备,彻底沦为我清媚的裙下之奴、永生永世受我的奴役差遣驱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