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了吧你就!弋少爷多忙的大忙人?今儿个能到这偏僻乡下来瞧一瞧,已经是咱天大的福气了!”
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无疑都聚集于萧弋一身。
不是说萧灏明、萧煌、萧东方还有韩梦晴就不光鲜不打眼,而是萧弋现在在族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太尊崇了。
眼见萧弋毫无架子神态慈爱亲和,一名四五岁的孩子在母亲的鼓励下朝萧弋摇头晃脑的走来。
萧弋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望着他。
孩子走到萧弋的面前,踮起脚抬起头双手高举。
那小小的手中,捧着一颗大大的红皮鸡蛋。
应该是母亲煮给他的早餐。
“给我的?”萧弋蹲了下来。
“嗯!给你……”孩子用力的点头,奶声奶气。
“给我了,你吃啥?”萧弋接过鸡蛋,饶有兴致地问道。
“娘亲说,谢谢你!三宝还有,你吃,你吃……”
“好,我吃,我吃。谢谢三宝,三宝真乖!”萧弋一把将孩子搂在怀中,心里温暖得很。
同时又有些苦涩。
他扫视着周围这些质朴的族人们,为了家族的生存和振兴没日没夜地辛苦劳作,再苦再累也无怨无悔,可看他们大多皮肤泛黄身材偏瘦,显见产出的粮食特别是能卖钱的精粮自己都舍不得吃,也要先供应上京府邸和米庄卖钱。
全都穿着粗陋的麻布衣服穿着草鞋,显见自己亲手生产的丝绸布匹也舍不得用。
住的木屋看上去也是经年未经翻新,有些破旧不堪了。
他们理应过得更富足、更舒适、更体面、更有尊严。
“哥哥,是不是我再长大些,开窍激活了大树武灵,就能到上京了?”怀中三宝的问话,扯回了萧弋的思绪。
“是的,我相信三宝一定可以的。”萧弋顺手就渡了一缕破石碑的神秘气息到三宝的体内。这孩子,开窍激活武灵那是肯定的了。
“嗯!”三宝高兴地使劲点头,“以后我要像你一样做族里的大英雄!”乐颠颠的跑回了母亲那里。
“弋少爷,讲两句吧!”
有汉子大声的叫道。
“是啊,讲两句吧!”
“对啊,见了你人,还想听你的声!”
“对对对,讲两句,我家男人天天念叨你,现在他去田里了,回头我转述给他听!”
“三婶子,怕就是你想听弋少爷那威武雄壮的声音吧?哈哈!”
“哈哈哈——”
这一叫,就此起彼伏的一片应和之声。
“哎,”萧弋摆着手有些腼腆的一笑,“要讲也是世子爷讲啊,怎么都盯着我了?”
“世子爷常来,七年了,你可是第一次来!就想听你说说!”
那挑头的汉子大声道。众人一齐点头,目露无限期盼。
似乎不讲两句是过不了关了,萧弋嘴唇轻抿环视众人,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他轻轻举起手中的那枚红皮鸡蛋,一旦开口,就和熙如风:
“是的,我萧弋七年没来了,来少了,来晚了,惭愧得很。今天一来就收到了如此珍贵的礼物,这是族人们七年来对我最真的牵挂和情谊,我感动得很,开心得很,也相信它的味道和七年前一样的鲜美。因为无论时光如何流逝,有些东西,是始终不会变的……”
哇……不愧是弋少爷啊,说话既接地气又亲和又谦逊又有上京宗家子弟的高雅味道啊,原来他至今还记得十岁前每一次来农庄都最喜欢吃这自产的红皮鸡蛋啊,好亲切,好欣慰,好开心。
什么东西始终不会变?
我们那相同的祖先,相同的姓氏,相同的血脉。
一脉相承,不分高低,永不更改!
族人们一下子就被他那黑漆漆又明亮的双眸给彻底迷住了,女孩子们的一颗心开始噗噗的跳。
萧弋微微一笑将手收到胸前把那颗红皮鸡蛋紧紧握在手中,继续道:
“我萧弋过去几年曾经因为遇到了一点儿挫折,就自暴自弃走上了邪路歪路,给族人们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和困难。一年多前我因狗胆包天贪慕上京圣女陷入程氏设下的陷阱,差点要死,族人们听说了,虽恨我,骂我,却为了救我凑够那程氏勒索的一百万金砸锅卖铁卖牲口卖种子卖幼苗卖猪崽,这些我都记着。所以我今天是来赎罪的,补过的……”
这话一说,原本站在他身边笑吟吟的世子萧灏明、大哥萧煌、萧四邦和韩梦晴,一下子都愣住了。
没想到他如此敢于直面自己的过去、当众自我揭短,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当时农庄的族人们为了搭救他这曾经的家族第一天才确实是把农庄的家底翻了个底朝天,后来三爷萧振虽差福伯把钱还回来了,但因贱卖造成的损失却是无法弥补了。族人们对此毫无怨言。
萧弋都记着,都默默地记在心里。
至于赎罪和补过,无论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只要有这个心,就什么都够了。族人们被他的坦诚和知恩感动了,好多女人眼眶渐渐就红了。
那挑头汉子又大叫道:“现在听说可是那上京圣女反过来对咱弋少爷示好,几次三番到府邸求见却连面都见不着,弋少爷,好样的,长志气!当初我萧七福家那几头猪崽没为你白卖!”
哈哈——族人们又轰然笑成了一片。
萧弋也对着那汉子笑道:“七福哥谬赞了!这话可只能在家里说,小心圣女派人来收拾你!”
哈哈哈……更是哄堂大笑。
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