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水底当老乌龟,当个十天半月的也无所谓。桂王爷已下令剿灭陇西程氏十万族人,就不相信你这老妖怪稳得住,不赶回去救你的族人!”
即使蛰伏在潭底又彻底隐匿了气息、屏蔽了气机,萧弋也丝毫不敢大意,‘五感’散开来随时警戒。
自己突然逃离,程镇必会恼羞成怒四处搜查一番。
只期盼自己运气好,搜不到这一片来。就算搜来,也发现不了自己。
一个呼吸内骇人的异变陡生,血云舍四人倒地毙命时,方圆几十丈的空间壁垒也同时崩碎、萧弋逃离,震得程氏的三位长老呆立原地,目瞪口呆不能言语。
“明河,把贺儿的尸骨收了,带回陇西祖地安葬。”
见萧弋跑没了影,程镇稍有震楞就恢复了平静,淡然吩咐道。
一句话,将程氏还活着的二长老程明河、三长老程明雄、五长老程明英拉回了现实。
这三位长老莫看都是七、八十岁的人,论辈分那也只是程镇的重孙玄孙。
程贺的辈分就还要小一级,也是因按世家‘壮年持家’的传统才被长老们推上了家主位。
三位长老一起过去,抚着程贺的尸身又是一番泪眼婆娑、悲不能抑。
程氏两任家主接连栽在萧家特别是萧弋这小子手里,又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又怎能不悲愤?
二长老程明河抚摸着程贺的脸,霍然抬头对着程镇,也有些难以理解:“老祖,贺儿死得真冤啊!刚才为何不出手阻止那发疯的汤盛?”
程镇犹如枯树皮一般的老脸也闪过一丝悲色,但随即又恢复了古井不波:
“程氏壮年这一辈除了震儿,这贺儿自幼老夫也甚喜,你们推他作家主老夫也是首肯的。但既为家主,特别是我信奉‘兽皇家道’程氏一族的家主,便该勇于担责……”
“何为兽皇?有能力带领族人勇往无前、又能守护家园荫庇幼小,是为兽皇!如若不能,勇于让贤勇于担责也同样是兽皇。今日对萧氏一战一败涂地又危及陇西祖地十万族人,罪莫大焉,贺儿也只有以死相报这一条路可走了。”
“死于敌手,总比死于你我之手或者自己之手,面上总还说得过去些,也才有葬入陇西祖陵的资格。否则,又如何向列祖列宗和族人们交待?你们,可明白老夫的苦心?”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程明河三人面色虽悲,也立即抱拳躬身:“老祖训导得是,我等明白了。”
起身后,程明河便恨得咬牙切齿:
“今日种种一切,令吾等撕心裂肺痛彻心扉,都是因萧弋那小杂碎而起!这小子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且不说这滔天大仇必须要以他的命来血洗,让他活着也必是一大隐患,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
“呵呵,”程镇轻声冷笑,“区区合灵二重的黄口稚儿,你还怕他飞了不成?”
见老祖胸有成竹,三人愤懑的情绪这才稍缓,恭敬聆听老祖的训诫:
“擒住他,于老夫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需得先告知你们三个小娃,稍后务必控制情绪,勿要因报仇心切而草率结果了他的性命。刚才他这一刀居然破了老夫的‘窥空囚笼’,又一闪人就没了影踪,尔等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吾等愚钝,请老祖开示。”三人齐道。
程镇那原本浑浊的双眼望向萧弋逃离的方向,闪过一丝精光:
“这意味着这小子,便是我程氏一族报仇雪恨并重新崛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