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民团果乃天兵也,所过之处满清鞑子望风而逃,这还不到一日,便取得如此战果,小的们实在是佩服万分,从此愿为大人鞍前马后,鞠躬尽瘁,纵然是粉身碎骨,也绝不皱一下眉头。”此刻的张宏喜形于色,见此情景,在一旁的那两个富户又不失时机地拍了个马屁,他们的语气不但慷慨激昂,还极为真挚,仿佛发自内心似的。
“嗯?”讨好的言语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这话音刚刚落下,张宏的眉头便下意识地皱了皱,他在审判那些劣绅时可是故意给这两人留了个位置,而如此举动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震慑,毕竟,按照设想,民团在随后的建设中他们是要发挥巨大作用的,只不过刚才在公堂之上,自己的情绪也被那些百姓带了过去,一时间倒也忽略了这二人。
出于对阿谀奉承的厌恶,此刻张宏的目光有些冷厉,而如此一来,这两个富户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他们浑身不停地打着颤,甚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刚才公堂之上,这民团之主狠辣的手段那是有目共睹,自己刚刚不过按惯例拍了个马屁,难道说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对方的什么忌讳?
“用不着粉身碎骨,不过我民团既然光复了这儿,你们也别闲着,去办些事吧。”看着这两人,张宏脸色平静,一言不发,而直到半晌之后,他才淡淡地开了口,几乎在霎时间,两人双腿都是一软,还好,这股反贼的头目似乎还讲道理,自己至少暂时不用像公堂上那批倒霉蛋一样脑袋搬家了。
“大人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办的妥妥当当。”此刻的富户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他们忙不迭的应着,生怕张宏反悔似的。
“你们去民团新光复的几个县,把做生意的人都召集起来,成立一个商会,一起经商,我只要求三点,一不许坑害百姓,二不准让钱币大量流入满清统治区,三赚了钱按与我军五五分成,有意见吗?如果没有,你们可以下去了。”张宏很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他的语气依旧冷冷。
“是,是,我等一定照做,绝不敢有半点违逆,小的们这就去了。”俗话说形势比人强,莫说张宏的条件并不苛刻,便是要抄了商户们的家他们又能如何?因而此时这两人语气那是哆哆嗦嗦,随后几乎撑着发软的双腿连滚带爬地出了衙门。
富户们心中依旧恐惧,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此刻仍旧站在原地的张宏脸色微微松了松,毕竟,商人作为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自己扶持保护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要人家的命?只不过即便如此,必要的恐吓还是需要的,俗话说无商不奸,这一群体虽然地位极低,但也个个都是狡诈的主,如果不用点猛药,只要利益驱使,他们回头就敢给你下绊子。
“来人,找几个机灵点的,去把那些商人给我盯紧了,如果他们违反了我刚才所说的三条,立刻逮捕,除此之外,其它一律不要干涉。”两个富户很快走出了衙门,而此时,张宏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随即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对于清末商人的品格,他实在是信不过,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商会是自己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张宏的命令是让商会自由发展,但这实际上这只是一个让其有充足的发展空间的权宜之计,自己最终还是要将它收归公有的,广西这个时代经济极为落后,因而物产也就相对匮乏,民团地盘暂时不大,或许感觉不到,但日后一旦与准备与清廷进行旷日持久的战争,那么各种物资储备就必须大量通过与外地的交易来筹集,到时候商会这种组织就是顶梁柱。
“哎,商会,商会,满清真是什么事都没办成,偌大的广西居然连个像样的商人组织都没有,真是让人头疼。”此时此刻,心中闪过诸多念头的张宏又是一阵烦乱,他虽然是穿越者,但所了解的后世的知识大多极为模糊,也不知道这满人是干什么吃的,把中国整的半点近代化样子都没有,几乎每一样东西都要草创,自己又不是神仙,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也许是院子里的微风能让人稍稍平静,许久,忧心忡忡的张宏一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想了很多很多,这清朝的情况简直比前世课本上描写的还要糟糕许多,中华有史以来数千年那一朝不是远远领先于世界?而自满清入关以来,禁海,锁国,抑商,焚书,汉人文化的精华他们没学到,糟粕倒是被发扬的如此光大,此刻自己心中除了痛惜也就只有驱除鞑虏这一个念头了。
“报,禀主公,工匠们新制洋枪已经完成,此刻正在门外等候。”张宏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而这一切直到很久之后才被一名卫兵打断,回过神来的他心中微微有些抑郁,因此对洋枪的质量也就下意识的有些怀疑。
“这么快就做完了?待会试射不会又炸膛吧。”此刻张宏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喜悦之色,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毕竟“慢工出细活”这话虽不绝对,却也是极具代表性的。
“禀主公,工匠们只是替换了第一次的所制洋枪的枪管,因而迅速,他们已经亲自用洋火药试射了数次,并未出现任何问题。”面对主公的怀疑,卫兵做了详细的解释,而此刻,张宏的脸色也终于变了变,本土化量产的合格洋枪,民团第一次的武器革命在几经波折后,或许就要真正地开始了。
(注:禁海,锁国,抑商,焚书这些政策虽然是汉人首创,但在历史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