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飞雪在空中飘扬,翩翩起舞,落雪白头,别有一番韵味。
“嘎吱”踩过雪地,前脚留下的一行行脚印,吼脚就瞬间被埋没隐藏,不见半丝痕迹。
一望无际的雪原,看起来还是那么莹白。
傲雪红梅,在城中各处肆意绽放,星星点点,带着火一般的热情,融化了满天的冰霜风雪气息。
此情此景,可谓壮美至极。
但是,帝锦凰此刻却无意欣赏。
成功进城后,她便取出传讯玉佩,拧着眉开口问道:“华少城,我到了。你现在的位置?”
“锦姑娘,太好了,快!我就在梅雪宗大门口等你,你在街上随便找人问一下,就会有人告诉你具体位置。我……”玉佩中突然传出一阵急切而又激动的声音,倏地那声音突然顿了一下,随即是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吼,痛苦而又压抑,而后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隐忍的哽咽声。
断断续续地,听不太分明,但是,帝锦凰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立刻随便拉了一个路人问道:“打扰了,请问梅雪宗怎么走?”
那人忽然被人一扯,本来有些不悦,后看见帝锦凰后,不禁一呆,眼珠子都直了。有些发愣,舌头打着卷儿,脑袋有些晕沉沉的笑呵呵的指道:“朝,朝着最东边一直走,看看看见一座破庙所在的山头,爬山去,就,就是了。”艾玛,这哪儿来的小仙女儿啊,真是忒漂亮了。
话音刚落,一阵风卷过,漫天风雪还在飞扬,街道上却已经不见了帝锦凰的踪影了。
“真漂亮。”
“回魂儿吧你!大街路上的,竟然就思春了!真是德行!”脑袋突然被一个大巴掌呼了过来,那人一个激灵,完全没有听到同伴说什么,只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
不禁神情恍惚,喃喃自语道:“莫非我真的看见神仙了?”
……
……
梅雪宗,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华少城满身鲜血的,一身白衣早已脏污不已,形容憔悴不堪,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人身体还残留着一丝余温,可是他的眼睛可能永远都睁不开了。
双眼放空,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不停地喃喃道:“清风,清风,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是他没用,是他没用!这么多年了,炼丹术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竟然连给你们延长时间等到锦姑娘来的本事都没有……
一天!竟然连一天时间都撑不了!
是他,太无能了!
和他同样跌坐在地上,怀里同样抱着一个人,只不过,他怀中的人,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双眼空洞,眼角隐隐有血丝溢出,不发一言,一动不动,整个人僵硬的可怕,浑身散发出死寂般可怕的气息,仿佛只要一个风吹草动,他的生命气息随时都可以散去。
帝锦凰一路疾驰,没有遇到一丝阻拦,就来到了梅雪宗的宗门里。
然后,入目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轰隆隆——
她只觉得脑袋里有一阵阵罡雷劈过,身形一晃,并拢的手指颤了颤,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快步走了过去。
沉着脸,额头太阳穴青筋凸起,颤抖着双手检查了那被抱着的两人,嘴唇微微泛白。
“锦姑娘,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对不对!?”直到帝锦凰放下手,华少城才眨了眨眼,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殷切的看向她,急切而又期望的问道。
实在是不忍摇头否认,可是……
生机全无,就算她现在达到丹帝的级别,也不可能活死人。
她,也毫无办法……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迟了一步。”帝锦凰抿着唇,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哀伤。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两年多前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那时,她救不了玄武,救不了阴灵,救不了她那么多的契约兽。
如今,她一样的救不了清风,一样的救不了君伯母……若是,若是修他知道了,他知道了,该怎么办?
她,救不了她的娘亲……
“华少城,君伯父,节哀!”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用了多少的力气,帝锦凰才挤出这么沉重的一句话来。
华少城摇了摇头,对帝锦凰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道:“不怪你,不怪你,怪我,怪我!怪我炼丹术太差,你已经很快了,是我能力不够,没法儿保他们等到你来,是我,是我没用……”
帝锦凰默然,她无法接话。
而君月则是木讷的抬头,满脸的死气,双眼充满了血丝,形容枯槁。才不过三年不见,他仿佛像老了三十岁一般,满身沧桑,带着浓浓的暮色之气,身上没有一丝那个意气风发的君月城城主的影子了。
“君伯父……我……”
眼珠子僵硬的动了动,君月抱着云蓉,替她理了理鬓间的碎发,随即摸了摸她的脸蛋,而后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帝锦凰说话一般,道:“蓉儿她累了,我这就带她去休息,带她去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打扰的地方。”
说完,便一步一顿,踏着沉重的步伐,很沉稳,很沉稳的远去。
梅雪宗门口,宗内弟子看见这一幕,都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
人生七大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生离死别,为最痛。
“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