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向天也终于在杜子昂与潘慧说话的空隙中回过味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几分。
他原本以为潘慧也不过就是杜子昂比较偏爱的师妹,没想到竟是杜子昂的妻子!而且瞧杜子昂着紧的模样,显然很是在意。如今他虽然没伤到潘慧,但他料想杜子昂也不会对他再有什么好脸色,便当即一甩手就要离开。
杜子昂冷眼看向羽向天,出声挽留:“向天兄弟这是要离开了么?”
羽向天回身,拱手,没好气道:“贫道此来原本是来探望老友,如今机缘巧合得知杀害劣徒的元凶为何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既然你等一意维护不肯说出那人下落,贫道便只有自己去找寻了!告辞!”说完便又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潘慧秀眉一拧就要发怒,见杜子昂对自己摇了摇头,便暂时压下火来,很是不痛快地抱怨道:“那牛鼻子老道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却毫无道心,竟然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妇孺动手,你日后若是再与他称兄道弟,别怪我不理你!”她声音不小,便是知道羽向天没有走远,故意说给他听的。
杜子昂无奈看着她,道:“他弟子为人所害,难免脾气暴躁了些,别与他一般计较。”
潘慧撇嘴:“他弟子被人所害,又不是我们害的,他冲我们发什么脾气!再说了,一个大男人半点气量没有,逼问女人算个什么本事!他既然知道是谁害了他徒儿,他自己找去,修仙之人的下落岂是凡人轻易能知晓的,旁的不说,就说前几日赵姤找上山来的时候,若非巡查弟子发现了她,她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
杜子昂明知潘慧这是看不起羽向天,在故意强词夺理,却也只是宠溺地摇头轻笑,转而对赵姤道:“杜某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公主。”
“杜轩主有话请直言。”赵姤抱着儿子低声哄着,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大约知道杜子昂想要问的是什么。
杜子昂道:“公主当真不知刑巧茵所在何处?”
赵姤徐徐说道:“我原是知晓,但今日刑真如上门,我便不能确定刑姑娘是否还在宫中。她既然能将我秘密送出,如今刑真如离宫,她为何不能趁此机会逃出去呢?”
“那公主为何不据实相告?”
“杜轩主!”赵姤声音忽而变得庄重了几分:“我赵姤虽说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刑姑娘当初被我算计险些丧命却没有取我性命,已是大恩;如今又以德报怨,对我施以援手,我若再恩将仇报,岂非天理难通!”
杜子昂不再说话,对赵姤拱手抱拳,牵着潘慧走了出去。一脚刚踏出门槛,潘慧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转过身去问道:“刑真如身边有一白发白须的老者,公主可知是谁?”
“白发白须的老者?”赵姤想了想,道:“那人名叫白鹭,一直跟在刑真如身边,我从未听他说过话,他也只听从刑真如一人号令。”
“一直跟在刑真如身边?”潘慧蹙眉,再问:“公主可记得仔细?确是一直敢在他身边么?”
赵姤见潘慧神色肃然,便凝神再想片刻,方才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是在我与他成亲之后,那个人才出现在他身边的,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白鹭,而且……”赵姤忽然便住了嘴,眼神闪烁不定,好似想起了什么古怪之事。
潘慧也不催促,只静静看着她。过了半晌,赵姤方才继续说道:“我虽说不懂得你们修仙之人的什么法门,但我还看得出来一些明显的差别,更何况刑真如早已试我如囊中之物,从未在我面前隐藏过他的那些功法。我能肯定,白鹭绝对不是火魔宫的人!刑真如身边只怕还有其他修仙山门在帮他!”
杜子昂双眼微眯,正在盘算这个白鹭究竟是何人,却听到身边传来潘慧的笑声,当即诧异看去,只看到潘慧嘴角噙着笑,眼眸深邃异常。
潘慧只笑了两声便恢复如常,对赵姤道了一声“告辞”,转身离开。先去吩咐方猇亭带人好好保护赵姤,而后回返天都峰而去。直到回到玉明殿,她方才眉头紧锁,整个人狂躁了起来,在大厅里走开走去。
杜子昂见她这会儿总算是正常了,一直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原处,问道:“怎么了?那个白鹭的身份很可疑么?”
潘慧猛地刹住脚步,异常激动地叫道:“不是可疑!是很有问题!那个白鹭,那个白鹭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死在敖晴手下!难怪我方才看着觉得那么眼熟。就是他,不会有错!但是我当时分明看得很清楚,他被敖晴一掌毙命,断没有活着的可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明明应该死绝了的人竟然会莫名活着?为什么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为什么一直自持身份的玄门长老竟然会明目张胆地与火魔宫主为伍?这里面究竟是天大的阴谋还是已经混乱了的修仙界秩序?
潘慧这会儿只觉得脑子里面一团混乱,怎么也想不明白。
杜子昂扶住潘慧让她稍稍安定一点,道:“你先别急。白鹭既然已经死在敖晴手上,断然没有复生的可能,或许那个人并不是白鹭,只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你要不要通知敖晴,让她过来确定一下?”
潘慧盲目地点头,取出一只纸鹤便开始给敖晴写信,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便放飞了纸鹤。纸鹤飞出没多久,潘慧想想觉得不放心,担心纸鹤在路上被修为高深的人劫了,又叫沐瑎亲自前往北极冰原送信。直到沐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