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气瞬间布满全身,一头青丝与绯色衣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而她的声音则是比她的双眼更要冷上几分:“想死么!”
店小二此时已是被潘慧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心中对掌柜的那叫一个万分感激,只知道方才若不是掌柜的眼疾手快,只怕他现在便已经没命了。
“潘姑娘,伙计不懂事,扰了你练功。都是盖某管教不严,盖某在此向你赔罪。你打人有大量便别和他一般计较了。”盖聂伸手将店小二拉扯到自己身后。
潘慧冷笑一声,还未说话,便听得门外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如此不长眼的下人留着作甚?”
潘慧和盖聂皆是一惊,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窜到了门前,盖聂再想护已是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个绯色身影也出现在了店小二旁边,一招便将那人格挡下来。两人碰撞时发出了强大劲气还是吹得盖聂和店小二不住后退。
刑真如嘴角带笑,看着将自己拦下的潘慧,柔声道:“他既让你不高兴了,你又护着他作甚?”
潘慧轻哼一声,道:“他让我不高兴了,那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要你管这闲事!”
“旁人让你不快活了,我自然就要让旁人不快活。”刑真如答得理所当然,让潘慧直接翻了一记白眼。
她冷眼瞥了店小二,喝道:“真的想死么?还不快滚!”
店小二立马屁滚尿流地逃下了楼去。
潘慧这才松开手,正要抽身回房,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依旧被刑真如捉着,而对方促狭着双眼,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当即俏脸微沉,道:“放手!”
刑真如嘴角一勾,双眉一挑,还真的依言放开了双手,将手臂背负于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潘慧。
潘慧才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回屋内,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一片水渍,这才明白刚才那位小二哥在哀嚎些什么,立马双手运功开始烘烤起地面来。
一道赤红色真气出现在她旁边,潘慧侧头看去,只看到刑真如一双似笑非笑的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懒得理会他,直接将他当做了免费的劳动力。
不到片刻,屋内的水渍便全部消失,只残留着碎片的木板和倒塌的屏风散落在地上。
潘慧倒也懒得去管这些东西,只是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将盖怜唤到身旁,对盖聂说道:“盖掌柜,潘慧今日有一事要与你商量,还往盖掌柜割爱。”
“割爱?”盖聂瞧了一眼盖怜的模样,见小丫头低眉顺眼地站在潘慧身旁,双手不安地绞着衣摆,完全不敢抬头来看人,便瞬间明白了一二,问道:“莫不是姑娘看上了这个丫头?”
潘慧点头。
“既然姑娘看上了,那也是这个丫头的福气,姑娘带她走便是。”盖聂笑了笑。他原本也不过就是收一个粗使丫头来暖床的,这小丫头如今还尚未及笄,留在身边看得吃不得,所以他也没有什么舍不得,既然潘慧要,那他就只当送一个顺水人情,在刑真如那边他也能留个好印象。
如是想着,盖聂便偷眼瞧了瞧刑真如,见自家公子气定神闲地坐在圆桌旁自顾自地隔着隔夜的凉茶,听了他的话似乎很是满意地微微点头,他立马觉得自己这个买卖做得很是划算。
潘慧见盖聂如此好说话,不觉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发现这人似乎一直都挺好说话的,只是她自己看他不顺眼所以才有了些偏见罢了,心中此时对盖聂稍微有了一些改观,便又道:“我听闻盖怜当初是卖给盖掌柜的,那我自然也不能让掌柜的吃亏,掌柜的还是出个价的好。”
盖聂右手握拳置于嘴前轻咳了一声,瞧见刑真如神色自然并无任何不悦,便道:“当初买她下来也不过花了十两银子,她在我这也只待了小半年,吃喝用度算起来顶多一两银子。潘姑娘,你还是按照当初的十两给盖某便好了。”
潘慧眼珠子一转,叫盖怜去柜子中帮她取来一个小荷包。她从荷包之中先是拿出了一小锭十两的元宝,而后又拿出了一块约摸一两轻重的碎银,将两块银子一并交到盖聂手中,道:“潘慧历来不爱占别人便宜,这十一两银子还请掌柜的收好,再将小怜的卖身契给我。”
盖聂瞧着掌心之中的大小两块银子,笑道:“就依姑娘的。盖某这就去取卖身契来,还请姑娘稍等片刻。”说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潘慧看了看盖怜已经湿透了的一身,道:“你也先去换一身衣服,小心着凉了。我可不会照顾人,以后跟在我身边若是病了,我可没法照顾你的。”
盖怜立马福了福身子,也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了潘慧与刑真如二人。
这边刑真如不说话,潘慧也就乐得将他当空气,完全没有主动搭理的意思。
待盖聂取了卖身契回来时,便觉得房间内的气氛很是微妙,两个人都是自顾自的坐着,谁也不搭理谁,却凭空多出了一点紧张来。
潘慧瞅着了他去而复返的身影,便先开口问道:“东西取来了?”
盖聂立马将卖身契送到她面前。
潘慧伸手接过,似模似样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其实半点也没看明白,只是看到了落款上面的一个小小的指印便满意地点点头,将卖身契折好收入荷包之中,道:“我还要在这祁阳城中盘桓几日,这几日小怜的住宿吃食都算上我账上,等我离开的时候一并与掌柜的结算。”
盖聂连忙笑道:“潘姑娘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