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时,我向来器重你!你如今……你和许家那丫头都要订婚了,怎么还如此荒唐!你素来清心寡欲,怎么……关键时刻出了这样的岔子!”沈松涧将照片摔在书桌上,怒不可遏。
“父亲,我可以解释。”沈旧时低垂眉目。视线正好落在照片上。陶乐正倾身吻他,有种飞儿扑火的孤勇。
“解释?”沈松涧拔高音调,拍桌子。“你要怎么去解释?许家那丫头一早上哭哭啼啼来找我,说是名誉受损。”
沈旧时眸子深暗:“她跟踪我。”
“啪”,沈松涧毫不犹豫,一巴掌扇在沈旧时脸上:“阿时,你今天太让我失望了。你自己犯了错误,还要推卸到别人身上?今天许家丫头收到匿名信,人家那这个威胁她给钱。要不是顾忌两家名声,许家丫头早就报警了。还不是来找我商量,要不是你今天有重要会议,我早把你召回了。现在。你必须、认真给我、给许家丫头一个说法。”
“我和陶乐目前清清白白,她喜欢我是她的选择。父亲,我不能扭转别人的意志。您从小对我的教育我没有忘记,遇见她是个意外。或许。是个美好的意外。那和爱情可能无关,她更可能是我曾经拥有过的美好的代表,父亲,我走到今天这步,失去的太多了。”
沈松涧见其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忽而失语。
沈旧时望向倏地安静的沈松涧:“你当年和沈姨在一起时,不也是很荒唐吗?沈姨,能给你商业上的利益吗?父亲,我这么说,并不是我要推翻我和许意杞我婚约,我只是,想留住一些美好的东西。我恳请您,不要用非常手段逼走陶乐,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儿。很快就会离开南城的。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我照旧和许意杞订婚、结婚、生子。”
不等沈旧时说完。沈松涧再次给沈旧时响亮的耳光:“你这个逆子!”沈松涧这辈子的逆鳞就是沈佳音,那段往事,别人提不得,他的儿子更提不得。
沈佳音候在书房门口,听到两次巴掌声,紧张得不得了,立马推门进去:“松涧,吃晚饭了,哎呀,阿时都这么大了,怎么能打呢?”沈佳音卡在两人中间,不经意看到照片上陶乐的侧脸,指向照片,语气颤抖:“这……”吗尽吐扛。
沈松涧收回手,负手而立,冷哼:“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今天一早许家丫头收到封勒索信!你说我气不气,阿时自……后一直冷静自持,不想现在轻易让人抓住把柄。”
原先一直不愠不怒的沈旧时,忽然来了脾气:“父亲,您为何不直说,我腿残以后?”说完,他转动轮椅,未经沈松涧点头,出了书房。
沈松涧又怒火中烧,“你这个逆子!”说话间,他作势就要追出去。
沈佳音赶紧拦住:“松涧,你冷静!”
僵持了几分钟,他总算平静下来些。
她折身关上书房门,又轻轻走到他面前,柔声细语:“松涧,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时这些年,最忌讳的就是脚。他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你是他父亲,还不知道他多在意他不能站起来?松涧,说到底,我们束缚阿时太多了。阿时愿意被束缚,是他的孝心。可若是他真喜欢了其他姑娘,松涧,你能不能,放弃和许家的联姻?”
“佳音?”沈松涧忽而将矛头指向沈佳音,疑惑。
沈佳音拿起照片,指向仅有侧脸的陶乐:“松涧,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秘密。你当年就知道,我放弃了我的女儿。她就是我和陶大哥的女儿,我亏欠她太多了,如果这次能为她谋得追求爱情的权利……我权当补偿,我知道,是补偿不完的……松涧,这可能有点荒唐……可我……可我……松涧,我之前去检查身体就碰上她了,可我不敢和她说话,不敢告诉她我是她母亲,我根本没有脸……松涧……这么多年,我又……又……”
说到后来,沈佳音泣不成声。
到底动容,他将她拥进怀里:“阿音,是我负了你!十年啊!阿音,不会的,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
置身梦境般的雪场,看尽银装素裹,她不免欢喜:“旧时,这里好美!”除了雪灾那年,陶乐没在b市看过大片大片厚积厚积的雪了,都是飘飘扬扬的,薄薄一层。而眼前的雪,渺远无际,一脚踩下去,喀嚓喀嚓脆声响。
鲜有如此体会,陶乐心底升起股孩子般的快乐。
“你喜欢就好。”沈旧时盖扯上膝盖处的深褐色毛毯,“要下小雪了,我们进去吧。”
“好。”陶乐主动,“这次让我帮你推吧?”
迎上陶乐扑闪扑闪的眼,沈旧时忽而动容,抓住她发红的手:“好。”
一股电流蹿到手心,陶乐有点不自在,不过不好抽回。等他收回手,她才动了动快发麻的手,轻轻推他进屋。
她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吻了他一下,她当然知道许意杞会拿照片去闹出点事来。意外的是,她等了几天,都没什么大事。许意杞没下通知,她想故作矜持晾几天,因此都在家里躺尸。她最近容易倦,能躺着绝不站着。
可不,今天她躺床上,就有人敲门。她还以为诸如物业、快递之流,穿着毛茸茸的睡衣顶着乱糟糟的长发就去开门了。结果是端坐轮椅的沈旧时,他修养好极,半点不嘲笑,依旧盈盈如水望向她。
她不好意思,蹭地脸上爆红。猛地关门,左手梳子右手脱衣服,在丁零当啷跑去卫生间洗漱收整。最快的速度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