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款冬给她,自然是希望她在万分危急时刻,能有最后防身的武器。可她根本不希望会到这样的地步!
她这回,可不是比如何都惨?郑尧的钱拿不到不说,她和款冬,都命悬一线。两个拿刀的男人,显然恩怨不止于此。女人的第六感,绝非她能逃脱的麻烦。
一吻作罢,款冬意犹未尽,再次接连啄她的红唇。一时之间,竟有千分万分的缱绻弥漫在两人之间。
沈柯和沈树再次不合时宜地打开车门,沈柯负责和款冬交涉:“周先生,我答应了你,你现在应该配合我。”
“好。”款冬分身应付她,又在她脸颊落了个吻,“没事的。”
如果搁陶乐以前的暴脾气,指不定朝款冬大吼了:哪里没事啊?两把枪指着脑门呢,什么叫做没事啊?!
现如今,她睁着泪意盈盈的眼,温顺应:“嗯。”
先是沈柯枪指款冬,沈树蒙上陶乐的眼睛,绑住她的双手。而后是款冬被束缚,沈渊和特地嘱咐沈柯,把他的耳朵也赌上,沈柯塞了两团棉花,有用没用,他保不齐。
毕竟是周准。
沈柯能存活下来,是因为沈渊和之前和周准不是敌对状态。因他而死,被他玩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怕周准一碰到陶乐,就会有底气逃亡。因此,沈树固定住陶乐,走在周准和沈柯后面。不远不近,一直隔了五步的距离。
而款冬,耳朵能听到模糊的声音,脑子还能飞速运转,拳头时握时松。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柯到了目的地。在凌晨的夜空下,二层的小洋房显得诡异,就跟国产恐怖片经常出现的阴森古宅似的。
沈柯先推门而进,将蒙眼的款冬送到了沈渊和面前。
沈渊和穿西装打领带,今天配了副金丝边眼睛,愈发显得彬彬有礼,儒雅温润。
“沈公子。”沈柯左手抓住款冬的胳膊,右手垂直在裤子中线,十分恭敬。
在沈渊和开口之前,沈树带着陶乐进来,赶上沈柯的尾音:“沈公子。”
沈渊和抬手,慢条斯理解了款冬的布条,像是在斥责沈柯:“阿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阿准呢?”
布条被移开后,款冬闭上眼先适应了。许久,他在客厅吊灯的光线下调整好视线,看到了面前的沈渊和。曾经,他面对夏晚淳,一无所知。
如今,他面对沈渊和,脑子里划过破碎的片段,竟是有感觉的。
是宿敌,还是深爱?
或者都不是,只是他被逼得去面对以前那个周准。
他正在承受喷向周准的仇恨。
沈柯低头,道歉:“沈公子,对不起。”
沈渊和依然嘴角微勾,笑着:“阿柯,你先出去。阿树,你留下,好好照顾陶小姐。”
没有异议,沈柯退出去。款冬此时已经注视到陶乐,她还没有得到自由。沈树站在她身后,制住她双手,不能动弹。他可以感觉到,她有细微的颤抖。
可以想象那种痛苦吗?
快凌晨两点,就算困了,却因为生死危机不能入眠。
她还是个孕妇。
沈柯关上门,沈渊和亲自给款冬松绑:“阿准,我们叙叙旧?”
“放了陶乐。”款冬对沈渊和的笑容完全无感,开门见山。
沈渊和舒眉轻笑,坐在沙发上,拿起准备好的红酒瓶,从容斟满两杯。他拿了一杯,另一杯递给款冬:“阿准,跟我谈判,先坐下来,我们喝酒叙旧。”
款冬岿然不动。
丝毫不介意,沈渊和眼睛微弯,“阿树。”
沈树听到沈渊和喊自己,大手突然掐上陶乐的脖子。陶乐没有手反抗,又濒临崩溃,只有喊痛的份儿。
夺过酒杯,款冬坐在沈渊和斜对面:“放手!”
沈渊和置身事外般:“阿树,阿准的话,你听到了吗?”
应声停手,沈树松手,陶乐脖子处隐约出现红色。沈树自然不会替她揉捏,陶乐没说,不想再给款冬增添麻烦,闭上眼,不发出任何声息,静观其变。
对方喊款冬“阿准”,那确定无疑,就是周准的“故人”。
“怎么样,你会放了陶乐。”款冬凛眉,不好的预感直逼心坎。
放下酒杯,沈渊和单手靠在沙发上,姿态悠闲:“阿准,你失忆了,对我倒是冷漠了不少。我虽然不如陆胤北,可始终算得上你的旧情人啊。”
此话,无疑给陶乐一晴天霹雳?
什么意思,这个沈公子是周准的旧情人?!
陆胤北,这个名字,似乎也属于男人……
所以,周准是gay?
周准是gay!
款冬对这些事也是陌生,后脑勺发疼。受袭击已经是月前的事了,好像后遗症在这里才发作。
沈渊和笑笑,“阿准,看来你真的忘记我了。”
“啪”,痛苦中,款冬砸了酒杯,猩红着双目:“你到底要怎么样?”
陶乐听到这声怒问,心猛地一颤。她感受得到款冬近乎绝望的嘶吼。她心中五味陈杂,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消化。手被绑着,眼睛看不见,一波一波的坏消息穿入耳中。
睨了眼满地的酒渍和碎片,沈渊和半蹲下,食指滑过碎片,分秒湿濡:“阿准,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