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姚柯回的目光落到刘胤的身上,瞬间就凝固住了,他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似乎回到了那外久远的年代,那个属于他童年记忆之中的年代。那尊映影,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而现在他惊讶发现,此刻居然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时光流逝,姚柯回还真的就以为是回到了从前。
“象,太象了……”他低低地喃喃自语着。
“父王——”姚弋安察觉到了姚柯回的异样,便关切地询问道。
姚柯回回过神来,沉声地下令道:“鸣金!”
姚弋安有些惊异地道:“父王,二弟与刘胤交手并不落下风,此时鸣金退兵似乎……”
姚柯回脸色一沉,喝道:“废什么话,照我命令做就是!”
姚弋安当时就紧紧地闭上了嘴巴,要知道父王在这片高原之上,那可是说一不二的王者,任何人都不敢拂逆于他,就算姚弋安是他的亲生儿子,也只有唯唯诺诺的份,更何况姚弋安此时看到姚柯回神色极为地不善,更不敢再多嘴半句,立刻下令鸣金收兵。
姚弋康与刘胤正战之酣处,忽听得羌人阵中响起了鸣金之声,姚弋康不禁是纳闷无比,按理说他现在和刘胤正打了个平手,难分伯仲,姚弋安此时却要鸣金收兵,不是有何意?姚弋康拨马闪出圈外,对刘胤道:“今日便且作罢,明日再战如何?”
刘胤也收枪驻马,便不曾相迫,点头允之。
姚弋康正待拨马回转,欲回阵中问个缘由,却见从羌人阵中,冲出几十骑来,姚弋康瞧得真切,这些骑士皆是父王的亲随侍卫,而这些侍卫簇拥之下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父亲西羌王姚柯回。
姚弋康大惊失色,他也搞不清楚父王此刻上阵前来所为何事,按理说自己并无性命之虞,父王也断不会如此挂念。当即他迎上前去。在马上施礼道:“父王——”
那知姚柯回对他竟然没有多加理会,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而姚柯回的目光,几乎是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刘胤。
就让姚弋康感到好生奇怪。不过他和大哥姚弋安一样,在父王的面前,从来也不敢肆意张狂,所以姚柯回让他退到一边,他自然乖乖地退到了一边,不过他可没有返回羌军阵中,而是跟在姚柯回的身后,欲瞧个究竟。
刘胤不禁是深感莫名,先是羌军阵营之中莫名其妙的一通鸣金之声,后来又冲出几十骑来。不过看来者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刀未出鞘,箭未上弦,完全不象是要打仗的样子,本来瞧得对方人多,刘胤本欲后退本阵,但既然对方没有什么恶意,他也就索性留了下来,立马横枪,想看看来者到底有何意。
姚柯回在距刘胤十丈之远的地方停住了马。从这个地方,可以瞧得更加仔细清楚,姚柯回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四十多年前,那是尘封在他心底之中的往事。那白马金枪的绝世风标,让他一辈子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而眼前之人,与他记忆之中的印象就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是白马,同样是那杆虎头湛金枪,同样的容颜。甚到连那神韵都仿佛是别无二致,姚柯回由于激动,身形都有些簌簌而抖。
“敢问阁下可是孟起公之后?”姚柯回抱拳问道。
刘胤不禁有些疑惑,看姚弋康对这位老者毕恭毕敬的态度,除了西羌王姚柯回之外,这西羌地域之内还真找不出第二人,不过他既然是姚柯回,为何会亲临阵前?而且他出口不问别的,独独来问自己是不是马超之后,而且听他言语,对马超也是极为恭敬,没有称呼马超的名讳,而用了孟起公这样的崇敬称呼,刘胤固然知道马超在西羌人之中的威望,但他死了有四十多年了,经历过近半个世纪的时光,早已是物是人非,姚柯回忽然如此之问,倒让刘胤深感莫名。
不过对方既然这么客气,刘胤也在马上虚还一礼,道:“马孟起正是在下的外祖父。”
姚柯回恍然地道:“果然如此。”当即是翻身下马,径直来到刘胤的马前,躬身而拜,道:“既是恩公之后,请受老朽姚柯回一拜。”
不光是刘胤,就连姚弋康以及相随的羌兵侍卫都宛若被一道惊雷,给劈了个外焦里嫩,直直地坐在马背上,惊得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这是神马情况?刘胤也完全愣住了,以姚柯回的身份,居然会对他行此大礼,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刘胤亦翻身下马,上前双手相搀,道:“姚公如此大礼,折杀某也。”
姚柯回是老泪纵横,泣道:“孟起公于我烧当族有活族之恩,老朽能有今日,也是受孟起公的恩赐,如此大恩大德,岂可不报。老朽多年来一直欲觅孟起公之后人,只是西羌与蜀地相隔千里,路途遥远,始终未得其信,今日终是有缘,得见孟起公的后人,某虽死亦无憾矣。”
在姚柯回的叙述之下,刘胤也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姚柯回的父亲就是烧当部落的酋长,不过那时候的烧当部落与现在可不能相提并论,被先零部落逼迫的走投无路,几乎到了灭族的边缘。适逢马超在潼关战败,到西凉来募兵,正是由于马超的帮助,打败了先零羌,挽救了烧当部落,从此烧当羌便奉马超为救命恩主,香火供奉,这也是马超在西凉受羌人拥戴的真正原因。
那时姚柯回也不过才十岁左右,但马超的绝世风标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当他父亲去世之时,将烧当部落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