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骞做豫州都督已经有些年头了,做为晋国的开国功臣,陈骞还是深得司马炎所器重,尽管在弋阳之战,陈骞败给了陆抗,当时朝中许多大臣都有所非议,认为陈骞并不适合担任豫州都督,但司马炎还是力排众议,坚持让陈骞继续都督豫州诸军事。
豫州之地乃是晋国的心腹要地,是拱卫京师洛阳的东南屏障,如果豫州有失,就等于是洛阳的东南门户大开,其后果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所以确保洛阳东南门户的不失,对于晋国朝廷而言,一直是重中之重的事,陈骞为人质朴稳重,颇有才学智谋,但将略却非所长,在晋国诸将之中,确非赫赫有名之将。
弋阳之战似乎印证了这一点,吴军大举北犯弋阳,陈骞率兵反击,但却为陆抗所败,晋国痛失弋阳,此后也一直再没有机会夺回来。
当时朝野一片震动,弋阳的失守,让东吴的军队第一次逼近到了洛阳千里之内的范围,吴军兵临淮河,豫州之地芨芨可危,就连洛阳城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此时便有大臣提议撤换陈骞,但司马炎没有同意,认为陈骞为人沉稳干练,并不能因为弋阳的战败就否认他在豫州取得的成绩,于是司马炎坚持己见,并没有撤换陈骞,仍由他来担任豫州一地的军政长官。
由于吴军兵临淮河,原本属于晋国腹地的豫州此刻形势变得严峻起来,陈骞虽然有司马炎在背后支持,但他也清楚,如果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还是一样会被人诟病,迟早是会丢官罢职的。
所以陈骞在豫州一直是秣马厉兵,狠抓豫州的防守,在淮河一线上,一直是布置重兵进行防御,并在豫州的腹里要地汝南、陈郡、颖川、梁国等郡加强戒备,做好梯次防御,以确保豫州不失,拱卫京师安全。
这几年在陈骞的经营之下,豫州的局势一直处于比较平稳的状态,吴国也没有再次兵犯,双方以淮河为界,一直相安无事。
相比于北方诸州的战火纷飞,豫州一直维持着稳定安宁的局面,在这天下纷攘之际,这种安定平宁的局面确实也是难能可贵的,豫州这几年来也自然成为晋国的赋税和兵源的重要来源,为晋国朝廷苦撑危局提供最为坚实的后勤保障。
陈骞也因为在豫州的功绩坐稳了豫州都督的位子,而无人再质疑陈骞的能力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和发展,陈骞也在豫州培养了大量忠实于自己的势力,逐渐成为关东三大豪强之一。
随着北方诸州的沦陷和洛阳的危在旦夕,陈骞在豫州的处境也渐渐尴尬起来,是否进京勤王,让陈骞是犹豫再三,踌躇不决。
毕竟豫州的兵力有限,就算是全部派出去的话,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可能真正解决得了洛阳的危机,而且,陈骞一旦调走豫州的兵马,弋阳的陆抗必然会乘虚而入,如果豫州失守的话,那就更会是雪上加霜。
但如果坚守豫州不管洛阳的话,到头来洛阳失陷,晋国灭亡,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豫州将何去何从,更成为陈骞所要考虑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弋阳的陆抗突然派使者前来,求见陈骞。
陈骞本欲拒见,但想了想,还是将吴国使者召有进来。
吴国的使者进来之后,便呈上了陆抗的书信,陆抗在书信中倒是直言不讳,劝降于陈骞,并向陈骞提出了诸多的令其心动的条件,比如说封王,据地,保留军队,只要陈骞肯归降吴国,一切待遇从优。
陈骞既没有给肯定的答复,也没有给否定的答复,只是很客气地将使者送了出去。
陈骞的儿子陈舆全程陪同,在吴国使者走后,他立刻向陈骞道:“父亲,晋国灭亡已经定局,我们也该为自己的后路做些打算了。吴国这次提出的条件甚是优厚,父亲何不应了,以为退路。”
陈骞摇摇头道:“此事事关重大,岂可草率定夺,为父还需再斟酌斟酌。”
陈舆有些焦急地道:“现在不外乎两路可选,一是降蜀,二是降吴,现在蜀人灭晋,气势正旺,父亲若以是豫州之地降蜀,也未必能给什么好的待遇,充其量给个侯爵虚职,将来寄人篱下,还得仰人鼻息,生杀大权,尽在旁人之手。孩儿认为,降蜀万不可选。现在蜀强吴弱,吴国为了拉拢咱们,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开出的价码定然不菲。单单是此次陆抗派人来,便主动地提出封王据地保留军队这些条件,如果父亲再向其索要些好处的话,吴人势必也会答应。将来我们陈家,在吴国的地位也是不弱,此乃荫及子孙之事,父亲何不考虑降吴?”
陈骞道:“非为父不想降吴,只是方今天下之势,蜀强吴弱,为父料定将来蜀能吞吴,吴不能吞蜀也。此时降吴,就算待遇优厚,但将来吴国或为蜀国所灭,岂不是二受其辱也。”
“父亲多虑了,吴国现在拥有长江之险,将来若得关东之土,亦是天下半壁江山尽在其握,完全有能力和蜀国分庭抗礼,父亲何须会担忧吴国为蜀国所灭。”陈舆劝道。
陈骞沉吟片刻,道:“如今关东之地,除了豫州还有青兖徐扬,青州都督马隆,扬州都督石苞俱是一方诸侯,此次陆抗有心招降为父,想来也不会不考虑马隆和石苞,定然出派出使者前往青州和淮南,为父想听听他们的看法,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断不敢鲁莽从事。”
陈舆道:“父亲所言极是,若是如此,我们倒是不妨再等上几日,看看马隆石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