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炒花率部赶上,大量的骑兵横亘在地平线上,数十人乃至数百人一群的骑手飞奔向前,接应那些被杀败的前锋骑兵。
紧接着代善率部赶到,二贝勒阿敏,贝子硕托,萨哈廉,都堂毛巴利,总兵托博辉,穆哈连等人纷纷率部赶到。
女真骑兵有六千余人,代善等人很快展开圆阵,中军在中,圆阵充分的把骑兵摆开,执弓矢拿长矛斫刀的骑士们开始纷纷向前,战场上传开雷鸣般的骑兵冲击的巨响声。
炒花等人也是率部向前,这一次战事至关要紧,没有人敢留在阵后观战。
满是青色的草原之上骑兵们形成了两股黑潮,他们很快撞击在了一起。
这一次女真人没有选择步战,他们飞奔而至,狂飙猛进,手中的铁矛和长刀不停的向前戳刺,几乎是瞬间就把蒙古人的阵列打乱,蒙古甲兵和牧民们毫无反抗之力,他们几乎没经历过这样激烈的战场,也完全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骑战冲击,在这样的狂猛冲击下蒙古人瞬间就跨了下来,刚刚小规模的骑兵对冲他们还能坚持,这样超过万人的大战,蒙古人缺乏信念和决心,也缺乏技战术训练的短板完全暴露出来,他们大量的退后,侧让,逃跑,几乎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硕托和萨哈廉各带着一队白甲,冲在蒙古的败兵之中,他们想活捉住炒花,这个威名赫赫的老台吉一旦被擒,内喀尔喀五部就不会再有反复。
他们的护兵白甲不断的斩杀那些挡住追路的牧民,面对这些牧民,白甲们几乎手起刀落就能斩杀一人,他们不断的杀向前方,在白甲们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草皮被鲜血浸湿了,血珠如露珠一般的留在草尖上。
有很多人落马,他们或是惨叫着用双腿向前跑,或是绝望的跪在原地,也有人躺在地上,仰面看天,大口大口的喘息。
炒花和几个台吉,还有几百人的甲兵见势不妙就先逃了。
这种战场上逃跑的事,定然会叫后金那边说炒花不是英雄,然而炒花自己却是无所谓……这仗的获胜机会很渺茫,但为了抗击后金一步步的侵吞蚕食,这一仗炒花又是非打不可的。打起来之前炒花感觉有三成左右的机会,打起来之后他才知道,连一成的机会也没有,两边完全是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军队,以蒙古人入侵大明的历史来看,明军只要集结一两万人的战兵主力,蒙古方面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只能撤退,甚至有明军将领带着几百上千人的精锐家丁就敢深入草原做战,明军的战斗力就远远超过了蒙古一方,更何况眼前的这些后金骑兵,精锐程度还远在明军之上。
炒花趴伏在马背上,一路往西北方向奔逃,没有人往内喀尔喀所在的地方逃去,女真人定然会截断归路,一心想回家的人,注定回不了家。
天黑之后,大约有数千人归拢在了一起。
炒花心中略觉安慰,曾经的他叱咤风云,麾下十万骑,现在的他眼前只有四五千骑,然而也觉得差可安慰。
不论怎样,内喀尔喀敢向女真动手,有这几千人当种子,不管怎样也是女真人无法忽略的存在,关键是炒花心中若有明悟,今日之战,和裕升的人必定暗中关注着,那个杨泗孙,早就带兵在白城附近戒备,今日一战和裕升必定派了人在后方观察。
炒花苦笑起来,今天这一仗败的可真是狼狈,从头到尾毫无机会,这一切都叫明国人看在眼里,而他纵横天下叱咤风云时,那帮小子的爹娘还在吃奶呢,现在却是叫人看了笑话了。
“和裕升的张瀚,其心难测。”炒花喃喃自语:“将来没准他们才是女真人最大的麻烦。”
黄昏时,骑士们纷纷下马,他们奔逃了一天,终于是把女真人甩在了身后,追兵就算继续追赶也不会连夜赶路,人受的了马也受不了,短时间内他们是安全了。
人们在一条小河的河边露营,没有毡包和帐篷,只能把草地略作平整,挖了灶烧些开水喝,各人身上都有羊肉干或是奶酪,各人盘腿坐着,嘴里嚼着这些干韧的食物,一边等着喝水。
夕阳西下,人们眼前的景色简直是世间第一等的美景,河边对岸是一座座小山谷,远方山势渐高,渐渐看不清全貌,小河蜿蜒流淌,岸边是一大片的芦苇和水草地,河水清澈见底,大小不一的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动着。
若是汉人或女真人,河里的鱼就是一顿美食,可蒙古人除了饮马和自己趴在河边饮水外,两手就不肯多碰那河水一下,更不要说下河去捕鱼了。
所有人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今日之后,日子定然颠沛流离,不知道何时能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天黑之前,炒花下令哨骑往四周哨探,防止女真骑兵趁黑突袭,其余所有人搜集干柴,点燃篝火,用来取暖和防备蚊虫野兽。
人们躺在地上,早早发出鼾声,战马也是有不少趴伏在地上的,它们也是万分疲惫。
“台吉,台吉?”
炒花在睡梦中被人推醒,他一个楞征,只迷糊了很短时间。
“怎么回事?”
“哨骑在东边发现大量骑兵。”推醒炒花的人道:“不是女真人,象是大汗的本部的人马。”
“是六固山还是八鄂托克的人?”
“象是六固山的人。”
察哈尔外有八鄂托克部,就是巴林,敖汉等部,内则是有六固山,那是真正的核心力量,特别是在女真压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