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我们和张瀚打来打去,”鄂木布楚唬尔台吉愤愤的道:“白洪大台吉这里却一直在贸易,除了和裕升他们还有明国的马市和小商人,我们的部民在啃沙子,他们却富的流油。”
“这也话不要说了。”习令色一脸不悦的道:“我们可是来寻求帮助的。”
眼前的台吉都是拥有五千丁以上的有实力的大台吉了,土默特的丁口一直在损失,内部的分裂加上不利的战事,现在习令色掌握的全部丁口不过六万多,而其中还有很多少年和老人,战斗力十分有限,而且就算是成年男丁也多半是普通的牧民,不能因为他们会骑马射箭就视其为强悍的战士,事实上牧民们也就是能打一打顺风仗,人多的时候可以对步兵为主的大明形成巨大的压迫,也就仅此而已了。
和裕升在草原上的战绩很清楚的说明了这一点,也算是揭下了蒙古强大的画皮,叫习令色等人对自己手头的力量有了清楚的估算。
不要看周耀只带着三千人的枪骑兵,习令色手头的披甲也就八千多人,其中可称精锐的只有三千来人,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多,如果周耀一意向北猛打过去,估计习令色连这三千人也未必挡的住,况且和裕升还有两路兵马。
土默特现在能做的就是用轻骑骚扰梁兴统率的步兵为主的一路,以主力对抗北边的骚扰骑兵,而对周耀所部,能做的就是拿牧民的性命换时间和空间,仅此而已了。
如果再没有强有力的外援前来帮手,习令色感觉自己也快支撑不下去了。
蓝天和白云之下是绵延不断的毡包,地面上的羊群如同天上的白云一样,拿着长杆或套马杆的牧人体态轻捷的驱赶着羊群和马群,这样的场面又熟悉又陌生,习令色突然有点儿想流泪的感觉。
所有的台吉脸上的神情和习令色都差不多,他们象是被人强抢了家园的农民,也象是被公婆欺负了的小媳妇,每人脸上的神情都是委屈和愤怒夹杂起来的感觉。
白音台吉最终忍不住道:“张瀚实在太欺负人了。”
“强盗,土匪。”
“不对,就是一群马贼,就是他们比马贼更凶。”
“长生天啊,难道就叫那个不义不仁的凶徒在草原上逞威吗?”
一群台吉都忍不住发声抱怨起来。
“好了,别学的和妇人一样。”老台吉巴特尔好歹是少年时跟随过俺答汗的老人,经历过有名的围困大明京师的战事,心胸中还算有些傲气,他忍不住道:“我们蒙古人不自立自强,当然会被人家欺负上门,我们的祖先也曾灭国无数,眼下的一切,只能是汉人说的命数啊。”
老台吉说到最后也是底气不足,核桃一般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感觉。
“来了,白洪大台吉来了。”
在远方哨探的塘马疾速返回,人们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看到有烟尘滚滚而起,习令色精神大振,对左右道:“只要说服白洪大台吉继续支持我们,再有土谢图汗和火落赤济农的支持,仍可一战。”
“是,济农。”
习令色已经自立为济农,他没有办法称汗,很多人会心生不满,但自称济农没有什么,大伙儿都没有不满。
济农就是副汗,是大汗的副手,达延汗分封右翼三万户时,土默特是给了俺答汗,鄂尔多斯部和永谢布部,也就是喀喇沁和阿速特等部就是都分封了济农,是为汗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