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八浆船和四浆船都从港口涌了出来,好几艘商船和战船破损严重,都不太好自己回港,需得这些小船拖拽着慢慢回港,到船场的船台区好好修理,估计没有一两个月没办法再下水。
还有俘虏的大船,也得拖回来,人手不足,和记的水手们在甲板上可以帮着操舵理帆,但进港还是要拖拽。
还有大量的俘虏,估计总有三四百人,各大船的小艇上挤满了,都不太好动弹,也得八浆船和四浆船过来把人接回去关起来再说。
巴达维亚号是沉了,还有沉没的新平堡号,这两艘船上大几十门火炮,需得记好地址,这边水并不深,看看能不能派人潜下去把炮捞上来,这些大炮每门都价值几百上千两的银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种种善后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金乌西沉,海上只有一点斜阳还在,大半天空和海面都黑了下来,只有巴达维亚号上的熊熊烈火还在水面上燃烧着。
一艘商船歪歪斜斜的经过,几艘八浆船拉着这艘船,船上有触目惊心的十几个大洞,最大的已经在不停进水,水手们就在破口处不停的往外舀水,若是在海上,这么漏水船就沉定了,还好离港很近,在船身沉没之前一定能回到船台,然后就是船场修理人员的事情了。
到处都是欢心笑语,人们的心怀大畅,这一仗,算是奠定了台湾的格局,此后是和记一家独大,西班牙和荷兰两弱一南一北的格局了。
在海上,也是和记的力量最少能够与荷兰人平起平坐,对方想继续封锁这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再拼一把,和记也不介意再来这么一次海上之捷。
赢过这一次,当然不介意再赢一次。
当然也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帆浆船只是易耗品,一年之后就不复存在,而且随着纵帆船和和记自制的六百吨级以上的盖伦船战舰下水,帆浆船也是不可能再造了。
有纵帆船战舰,也有盖伦船大舰,还有鸟船,小火船,小帆浆船,再造这种大帆浆船就没有用处,是完全的浪费了。
大敌当前时,扔三十万两在海里还有可说,平时再扔几十万入水,就算是常威的身份特殊也不能这么做,况且行军司的高层也没有这么蠢和不负责任。
没有帆浆船,下一次的海战和记高层还是有信心能获胜。
最少在海上的这些指挥人员,真的是信心满满。
从荷兰人反应来看,其指挥僵化,动作迟缓,虽然水手肯定比和记这边优秀,但军官的临阵指挥,还有其应对跳帮的能力,包括船身的转向移动等细节,还有炮组的能力,都是比和记不知道差了多少。
这些都是细节,可一个个细节加起来就是致胜之道。
海岸边也是陆续点亮了火把,在火把的映射之下海岸象是蜿蜒盘旋着一条银龙,数千陆军并没有解散,而是人手一支火把的站在海边等着帮忙。
岸上当然也是笑声不绝,虽然稍稍有违军纪,但这个时候军官们也不会出来喝斥禁止,不管怎样,海上的兄弟袍泽当着他们的面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足可令陆军也一起跟着扬眉吐气,高兴一番。
虽然在岸上站了一天,披甲的跳荡战兵们已经累成狗,但看着同为跳荡战兵的袍泽们在争船跳帮战时的表现,这些身份相同的战兵又岂能不感同身受,有一种格外的骄傲和自豪感?
这一战,足够载入史册了!
残阳之下,荷兰舰队也是渐渐驶离了,他们不仅没有回来抢救自己船只和船员的打算,相反在巴达维亚号燃烧之后,所有的战舰都是驶离的更快一些。
还好大员港也是极近,估计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荷兰商船和战舰也都能回到港口之中了。
只是船上的水手和军官们,还有预料之内的在热兰遮城里的科恩总督,还有那些留在城中的各色人员,看到残兵败将和破损的舰队之后,又会是怎样的神情和表现呢?
宋克几乎不愿去想这个问题,他的头脑几乎是麻木的,眼中看到的东西也是飘忽不定,象是镜头对不了焦,一直模糊不清。
只有那触目惊心的大火一直在他的眼帘之中,令得他怎么也忽视不了身后的残败景像。
身为海国强国的荷兰殖民地的总督,宋克曾几何时会想到自己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趁兴而出,今早舰队出征时热兰遮城上下可是一片欢呼声,科恩总督也是对自己和舰队寄予了厚望。
宋克自己本人也是感觉是必胜之局,他以总督的身份也不需要随舰出征,只要由高文律率部出战,然后再根据战果做出下一步的决断就可以了。
跟着出征也是为了看看能打成什么样,要是能一战把和记那些不入流的舰船打的七七八八,甚至能解决掉其岸防大半,然后就可以进一步封锁港口,断其任何补给,连条小舢板都不给和记下海。
这样禁绝最多半年,和记就得打白旗投降了。
然后毁其基业,尽迁其人,把移民留下种甘蔗捕鹿种地打渔,一个上佳的殖民地就出现在宋克手中了。
台湾的利益和地位,绝不在巴达维亚之下,这一下可是全毁了。
宋克在这短短时间犹如老了二十岁,白种人在四十左右的年龄还是很健壮的,饮食习惯不同,原本宋克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壮汉,睥睨自雄。现在却是身形佝偻,整个精气神都跨了。
高文律浑身也是湿透了,被人从海水里捞起来之后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