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被鲜血浸染的不祥黑棺。
一名白袍脏污的苍白小姑娘。
越围越多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薄荷一走进距离义庄最近的医馆内堂,就见堂内摆满了烛台,烛火摇曳间点亮满室亮堂温暖。
不过那两名身穿道袍,手中拿根拂尘念念有词,见到黑棺抬进来就围着它左一圈右一圈打转算什么意思?
薄荷极度鄙视这些装神弄鬼的神棍骗子,迅速招呼牛大力帮着四名衙差将孕妇抬出黑棺,放在铺上红色床单的简易单人床上,神情坚定沉声分派任务:“除了牛大力跟大夫,其余男人都退出去。(
“姑娘,鄙人姓陈,是毓秀城享有盛名的……”
薄荷没想到陈大夫到现在还有心思自我吹捧,没好气的出声打断他。
“陈、大、夫。赶紧命人用半块罂粟壳外加人参熬汤,喂牛嫂喝下,接着将要你预先准备好的刀跟针都用沸水煮开消毒,最后配齐牛筋草、三七、冰片研磨成粉、外加一坛烈酒备用。”
“姑娘,人参汤已经备妥。”
只是没加半块罂粟壳,难道要重新熬煮一碗?
陈大夫端来一碗人参汤,要薄荷喂牛嫂服下,谁知薄荷接过人参汤就一口气喝光,随意用衣袖抹去额头的冷汗,仔细检查古代医疗器械。
当她望着比杀猪刀小不了多少的钝刀,以及用来缝麻袋都嫌粗的银针,气的牙齿咯咯作响,怒吼当场:“亏你还是医生,去找把更薄更利的小刀来,还有银针也要找最细的,绣花线尽量用没有染色的白色棉线。”
更薄更利的小刀?
更细更小的银针?
还未染色的棉线?
她这是想干什么?
陈大夫想他行医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有人接生还要用到刀跟银针的,满心疑惑间试图询问清楚:“姑娘,你要这些刀跟针做什么用?”
“剖腹产没见过?”
少见多怪。
薄荷望着早已牛嫂早已因失血过多变得煞白的脸,不愿跟陈大夫多废话的用剪刀剪开牛嫂裙袍上半截,‘咔嚓’剪下一个大出肚子一圈的大洞来。
用鸭跖草混合荨麻研磨成粉,倒进一盆沸水中,将白棉布蘸了蘸药水,仔细擦拭过牛嫂高高隆起的肚子。
剖腹产?
剖腹?产子?
切开肚子后如何还能保住产妇性命?更别提婴孩了?
陈大夫早已被薄荷即将实施的剖腹产手术给吓歇菜了,满心满眼的不敢置信,要不是碍于行医多名的名声,只怕他早已落荒而逃,免得接下来还得亲眼看人破腹。
“姑,姑娘,你你……真要剖腹产子?那我家婆子跟孩儿……”
会不会死?牛大力不敢问,眼眶红红的咬唇拉起老婆手掌,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薄荷身上的对她郑重点点头,同意她对自家妻儿进行惊世憾俗的怪异医术。
“牛大力,只要你相信我,我会尽全力保全牛嫂母子。”
薄荷额头大颗大颗顺着太阳穴、脸颊滑落的汗珠,泄露了她太多不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