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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被搜集来的种种铁证,戒律院就算再想粉饰太平也没法做到水过无痕。若梵奇是那种会苦心经营己方势力的人倒还好说,指不定在谣言刚开始传播的时候就将知情者扼杀了,也不至于闹到这副田地。
但梵奇在凡界早就野惯了,根本不耐烦做这些蝇营狗苟的行当。
就算被发现了又如何?大不了名正言顺地被逐出若耶阁,正好不用惯那些琐屑事。
但出乎梵奇意料之外的是,若耶阁根本就不愿意放梵奇走。
梵奇虽然离经叛道,但耐不住他道行高。若有其他化神巅峰的佛修能够顶替梵奇的位置也就罢了,可偏偏就是一个也没有。
如果没有高阶佛修坐镇,这千百年来藏了无数珍宝的佛门净地,指不定哪天就会被魔修的铁蹄踏破。
所以若耶阁高层几乎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青竹,加上青竹的出身问题,将诱骗宗主淫-乱的罪名安在他身上是最完美不过了。
戒律院院首要捉拿青竹,可惜梵奇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甚至不惜承认是他强取豪夺强迫青竹雌伏于其下,直弄得一干想要大事化小的长老们焦头烂额。
穷尽了一切手段也没能让梵奇回头是岸,最后迫于舆论压力,也为了维护若耶阁千万年积攒下来的至善名声,戒律院只得狠下心将梵奇逐出若耶岛,而出岛的必经之路,就是那十八铜仙阵。
青竹是最不愿意看到梵奇被逐出若耶岛的人。
他来岛上时日已不短,自然知道这十八铜仙阵的厉害。
虽然那十八铜仙经过了许多年头,威力大不如前,但想要磋磨死一个化神修士也并非不可能。
青竹只恨自己法力低危,无法成为梵奇的助力,永远只能是一个拖油瓶。
他甚至悄悄与戒律院院首搭上话,愿意自裁赎罪,只求戒律院不要将梵奇逼入十八铜仙阵。
戒律院自然乐得接受青竹的请求,只要青竹愿意配合,秘密将其处理了以平悠悠众口也还是可以的。
只是梵奇又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就在戒律院要对青竹行刑的当口,梵奇堪堪赶到将差点落到青竹脖子上的刀给打掉。
这是梵奇第二次燃起怒火,而且与第一次那种情窦未开时懵懂的愤怒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比第一次青竹险些葬身于他人刀下,这一次的青竹却是引颈就戮。
梵奇感觉到了一种被爱人抛弃的恐惧,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很快就被滔天的怒火所掩盖。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让我去闯铜仙阵,那今天我倒要真的去闯闯试试!看谁还能拦我不成!”
“不!梵奇,不要去!”
在青竹崩溃的哭喊声中,梵奇瞬间便移到了十八铜仙阵的阵眼之上。
“若本座闯阵出来,见青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定会将若耶岛屠得人畜不剩!”
低沉得犹如厉鬼一般的声音夹带着化神巅峰的威压,将梵奇的这句话传遍了若耶岛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的人无不瑟瑟发抖膝盖绵软,修为低的更是跪地不起,完全被梵奇的盛怒给吓破了脾胆。
在眼睁睁地看着梵奇进入十八铜仙阵,青竹的一双杏仁眼差点没给哭瞎。
他自是悔恨不与梵奇商量便自作主张,如今易地而处,若梵奇真的一去不返,他宁愿跟着梵奇一道进那铜仙阵赴死,总好过剩下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苟活于世。
可是众佛修怕那惊才绝艳的梵奇真的能闯出铜仙阵,自然不会让青竹进阵中。万一梵奇出来不见青竹便真的大开杀戒那当如何?
于是青竹只得被禁锢阵中日夜以泪洗面,因梵奇入阵中时日过久,青竹竟生生哭瞎了双眼。
众人这一等就等了整整十年年,心绪也由一开始的好奇满满,逐渐变成了后来的麻木不仁。
由于之前没有闯阵成功的先例,没有人知道这个十八铜仙阵到底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大家只知道,凡是进去的佛修最后都再也没有出来。
看来梵奇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但即便如此,戒律院也还是没敢把青竹处死,只是将他关到了不见天日的禁制之中,欲图通过时间的流逝来封存若耶阁这段有污点的过往。
在禁制中的青竹只有一尊佛像和一盏油灯相伴,但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虔诚。
只要一天没有确认梵奇已死,他便跪在佛前一天,只求佛祖保佑梵奇能活着从铜仙阵中出来。
斗转星移。
终于,在十年后的一天,若耶岛上空骤起阴云,狂风卷着海浪狂涌而上,将向来对风浪免疫的若耶岛泡成了一片汪洋。
异象夹杂着雷霆,在海面上形成偌大的漩涡。
就在众僧手忙脚乱地运起真气抵御漩涡带来的威压的侵袭之时,只听漩涡的中心荡出一道并不陌生的声音。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浮生若骄狂,何以安流年。”
“纵寻全世,若缘相缺,便是枯骨。”
众人惊呆,这才猛然记起这是十年不见的宗主梵奇的声音!
而这毫无预兆的异象,极有可能是十八铜仙阵被破之后引发的崩塌所致!
“天哪!他竟然真的破了十八铜仙阵!”
众人在惊讶中已经忘记了奔逃,唯一能做的就是呆愣地看着从漩涡中心踩着莲台缓缓浮出水面的梵奇。
“这,梵奇莫不是堕魔了?”
一些低阶佛修窃窃私语。
同样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