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心这么一晕,还未离开的陈大夫马上又派上用场了,诊断结果出来,田婉心只是因为身体虚弱,又一时气急攻心才会晕过去,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边谢过陈大夫后温相爷便吩咐下人送陈大夫出去了,温相爷又转身对彩儿跟铃儿说道:“好好照顾堂小姐。”语毕,便转身离开了。
温相爷一走,其他人也都自觉跟着离开了,温子笙亦步亦趋地跟在温相爷身后,故作不解地问道:“爹爹,你觉得会是何人想要破坏堂姐的婚事?”
面对温子笙的问话,温相爷却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仿佛很无奈的模样,只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了,你堂姐那边——”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好半响,才又说了句:“——大概也不会有其他问题了。”
闻言,温子笙停下脚步,望住走在前头的温相爷,单单从他的背影上看,仿佛有着说不出的无奈,这下子温子笙几乎可以肯定了,他父亲心里已经怀疑那长留梦是田婉心自己服用的,不然这会儿他就不会只是吩咐人照顾好田婉心而已,而是让人彻查此事了。
最不想这场婚事继续的人,不就是田婉心么?只可惜,她的计划注定要被他破坏掉的了。
看着他父亲对着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百般疼爱,温子笙几乎有一种冲上前去将田婉心的真面目告知温相爷的冲动,田婉心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温家人当成自家人,在她眼里,从来就只有她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可是他也知道,就算他真的冲上去将田婉心的真面目说给他父亲听,对方也是不会相信的!他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再继续被田婉心蒙蔽下去,他一定会找办法让田婉心的真面目自个儿暴露在他父亲的面前!
接下去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被留在清晖园的铃儿得了温子笙的吩咐完全是寸步不离地伺候在田婉心身边的,而且温相爷也打着防止再被有心人士阻挠的旗号派了几个人守在清晖园,这下子就算田婉心还想故技重施也完全没有机会了。
时间不紧不慢,终于来到婚礼当天。
田婉心再如何不愿,当孙家的花轿停在温府大门时,也只得乖乖地坐上花轿,然后直接抬进了孙府,拜了天地后直接送入洞房,周围道贺的声响络绎不绝,但是无人知道,那张红盖头下面的娇美容颜却是怎样一张怨恨到扭曲的脸孔。
即便是再如何美丽的容颜,当带上那么恶毒的表情时,总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不似大堂宴席上的热闹,所有人都被遣开了的新房是绝对的安静,但是这样的安静却一下子被杯碟摔在地上的声响给打破了,摔到脚边的瓷器吓得彩儿惊叫了一声,碎片砸到脚踝,薄薄的衣料无法阻挡地在皮肤上划出一道口子,鲜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可是彩儿却不敢喊痛。
像今日这种情况,这几日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田婉心心中有气,作为她贴身侍女的彩儿便是她怒气最直接的承受人,掩在衣裳下的皮肤早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可她却不敢有所抱怨,否则绝对不仅仅是青一块紫一块这么简单的。
事到如今,连天地都已经拜过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回头的机会了,彩儿其实很想劝告一下田婉心接受现实的。
但她只敢瑟缩在角落,什么话都不敢讲,生怕她又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若是这个时候过去讲这些话,绝对是在触田婉心的霉头。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响,主仆二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对视一眼,又马上将视线转到门口,这个时候不应该会有人过来,但田婉心还是快速地坐回到床边,彩儿也将被田婉心扔到地上的红盖头捡起来重新盖到田婉心头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略略放下心来,对着门口扬声问道:“谁?”
“是我!”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田婉心心中一跳,猛地又掀开红盖头,立即示意彩儿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条缝,门外那人已经一闪身挤了进来,那阴沉的脸色吓得彩儿差点就惊叫出声,那人根本不理会彩儿,径自就走到房内,阴霾的眼神直直地落在田婉心身上,彩儿回头望去,不出意料地发现此刻的田婉心,已经是一副泣然欲泣的柔弱模样。
“孙宇……”带着哭腔的温柔嗓音,满满都是委屈,看见那含泪的眼眸时,孙宇的心下意识地一软,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所做的事情,胸腔一把火又烧得更旺了。
他冷着脸,眼神愈加阴霾,冷冷道:“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么?”
听到这话,田婉心却是看向彩儿,柔声道:“彩儿,你先出去一下。”
彩儿的眼神来来回回地将他们看了几遍,尽管内心不太赞同,但还是依言走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带上门,不出所料的,门外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她不敢走远,便守在门口,以防有什么突发意外的时候可以提醒一下她家小姐。
也不知道房间里田婉心是怎么跟孙宇讲的,半响之后孙宇出来,脸色已经不似之前的冰冷了,反而隐隐带着怒气以及一丝怜惜,彩儿看着慢慢远去的身子,只更加地佩服她家小姐,似乎只要她家小姐愿意,任何男子都可以被她玩弄于掌心之中,像这孙家两兄弟不就是最好的例证?
彩儿想着,已经进房去了,此时田婉心还是坐在床边,眼神盯着面前一点不知在想什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彩儿注意到,她家小姐的嘴唇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