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骁下意识的抬头,就见到自己的母亲一副呆住了的模样,她正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
肖骁只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混混沌沌的,手脚发麻,身体僵硬,唯有一颗心疼的厉害。
裴玖望着下面林清时下身染满鲜血的模样,也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悟,低垂的眉眼闪过笑意,而后抬起头,极为自责的说:“肖骁,伯母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
肖母这才回过神,看着林清时奄奄一息的模样,手足无措的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肖骁眼里泪光一闪,小心翼翼的拨开林清时脸上的长发,见她嘴唇开阖,气若游丝,连忙俯下身去,抖着声音说:“阿时,你说什么,我听着呢,你说……”
肖骁耳朵贴到她唇边,听到她几不可闻的说:“疼……”
肖骁想要检查她的身体,却连碰都不敢碰她,只能焦急又心疼的问:“阿时,你哪里疼?”
林清时感觉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却有一个地方疼的特别强烈,她唇瓣开合几下,肖骁这才听清她说:“肚子疼……”
肖骁心里一寒,眼睛都红了,“阿时,你别怕,很快就不疼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对,救护车……救护车……”
肖骁这才想起来要叫救护车,手忙脚乱的开始打电话,脑子里一团浆糊,好不容易才说明白了地址。
救护车来的很快,肖骁陪着林清时上车的时候,肖母还没有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回头冲站在一边的裴玖无措的问:“我推了她?”
裴玖心中快意,面上却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扯开一抹苍白的笑容,“伯母,你不是故意的,她会没事的。”
肖母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想起那大片的鲜血,心中更是难过自责的要死,此时的她,早就忘记了先前恨不得撕了林清时的那种气恨的心情,她看着自己的手,许久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些留了一地的血意味着什么。
肖母看着楼梯下方那大片的血迹,呐呐道:“孙子,孙子没了……”
裴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那朵安静盛开的鲜红色的艳丽花朵,在她背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状似遗憾的说:“是啊,没了呢……”
肖骁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目光紧盯着手术室上的灯光,双手紧握成拳,并不长的指甲几乎要掐到血肉里,他却浑然不觉。
他没想到自己会一天就进了两次医院,一次天堂,一次地狱。
此刻,他心爱的人正躺在里面,他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和先前那一幕带给他的冲击险些要将他击垮,他坐在这里,只能等待,甚至连去为她讨回公道都不能。
因为,伤害她的那个人——是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