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一句一句,像是捶打在仲安的心上一样,一股股的悲凉和愤怒交杂着涌上他的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为什么……”
仲安接连问了好几句,末了一遍又一遍的问“为什么”。时至此刻,过往周引桓和林一兄弟两个人在诛邪山庄和风月山庄内切磋武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他带着妹妹星儿和自己的小未婚妻清清就在一旁观看,两个人切磋之后,总是一人抱着星儿,一人抱着清清,不约而同的问两个小姑娘,到底是爹爹厉害,还是周叔叔或是林伯伯厉害。
那些都是逢场作戏吗?
十年数年如一日的手足情深都是假的吗?
周仲安十分想要一个答案,但周引桓却不会让他如愿了。
“好兄弟?你错了,从始至终我和他都不是。”周引桓淡淡的嘲讽道:“毛头小子,到底还是太嫩了。”他没有疾言厉色,却叫仲安感觉到一种由心底发出来的恐惧和绝望,他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不要忘记了,你姓周,是我周引桓的儿子。”
周引桓看着瘫软在地的周仲安,不屑的笑了。
过了半晌,周引桓的语气神态完全换了一个模样,他态度温和的冲周仲安道:“你年纪还小,你林伯伯的事情你日后不必再管了。”
周仲安抬起头来,看着眉眼清正的父亲,眼里有了淡淡的嘲讽。
“清清最近两日都没有吃好,怕也没怎么睡觉。你等会儿过去看看她。”
周仲安仍旧沉默。
过了半息功夫,门口果然想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周引桓又道:“你们有婚约在身,等到她及笄,你就把她娶过门。”
门口的脚步声已经停下了,顿了一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逾之兄可在里面?”
周引桓站起身来,抚了抚袖口,“在。”
“我等有事求见,逾之兄此刻可还方便?”
“方便,方便。”
周引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他走过来扶起了仲安,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怎么说都是你的小未婚妻,父亲不会太为难她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仲安才彻底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没有他,清清也不会有事,事情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果然如此。
周仲安敛目垂首,“孩儿心中挂忧清清,想去看看她,这就先行退下了。”
门打开的时候,周引桓面上还带着一丝悲伤,引得求见的人连连安慰。
周仲安一一打了招呼,安静的退了出去。
周仲安离开后心里滋味复杂,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布置在前院的灵堂。
灵堂之内颇为冷清,到处弥漫着香火的气息,悬挂白色绸缎和黑色纱幔的灵堂内带着一丝阴寒。林清时正跪在灵位旁边,在她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面带黑纱看不清容貌的妇人,名叫柳弯弯,是周引桓的妻子,另一个和林清时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便是仲安的妹妹周星儿。
周仲安默默地跪在林清时身边,冲那正安慰林清时的妇人叫了一声:“娘亲。”
柳弯弯
见周仲安神色有异,眼神一深,而后道:“可是去见了你父亲了?”
周仲安点点头,没说话。
柳弯弯拍了拍他的肩膀,周仲安心里有话想要问她,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更知道,自己即便问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仲安看着母亲面纱厚厚的黑纱,眼眶微酸。他从未见过母亲的容貌,在他的记忆里,母亲的要么是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要么是带着厚厚的丝绢或是纱布,他曾听人说起过,母亲以前立下过重誓,决不让自己夫君以外的第二人看见自己的容貌。显然,这誓言将他与妹妹星儿也包含在内了。这些年来,母亲足不出户,更是不让下人服侍自己洗漱用餐,当真是如同誓言所说的那样,除父亲之外,再也没人见过她的样貌。
几个人跪了不知多久,周引桓带了一小队人过来,正是先前去书房寻周引桓的那几人。他们一个个的上了香之后,便听其中一人向周引桓提出了告辞:“逾之兄,节哀顺变。”
周引桓沉痛的点了点头。
有一人忽然“咦”了一声,看着堂前跪着的两个女孩儿道:“这两个都是逾之兄的女儿吗?不是听闻逾之兄只有一个女儿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引桓心里一跳,不动声色的道:“左边这个是林弟的遗孤,名叫清时,右边这个是我的女儿,名叫星儿。”
那人抚掌叹息一声,“这两个孩子看起来真像是亲姐妹呢,若是逾之兄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一对双生姐妹呢。”
另一人接着道:“是啊,模样看起来还真有些相似之处呢。”
周引桓没接话,倒是柳弯弯说了一句:“孩子年纪小,看起来总会有些相似的。说起来,这也是他们兄弟俩的一场缘分不是。”
“是啊,缘分,缘分。”
几人有寒暄了几句,毕竟是在灵堂,不便多说什么,很快便有人提出告辞了,“我们几个这就打算离开了。”
“逾之就不留几位了,诸位一路走好。”
周引桓唤管家将几个人送出去,回头和柳弯弯对视了一眼,而后冲林清时和周星儿道:“清清,星儿,去歇一会儿吧,吃点东西。尤其是清清,这两日看起来都廋了不少。”
林清时谢绝了他的好意:“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