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阳走向前去,庄重指着尸骸的臀骨道:“您看,其左右臀骨、谷骨以及尾蛆骨,皆俱微红色,还有黑血痕迹若干。[]”
孙朝阳仔细打量果然如此,便问那晋红,“死者入殓之后可有动过?”
晋红道:“不曾,一直安葬于此,那棺木还是我为他挑的,这个女人当时不过想一口薄棺材了事!”
孙朝阳点了点头,“方才打开棺木全都完好,并不曾被动过,可断定为生前所伤。”
“按照其骨骼可推断其死时年龄约在二十岁左右,性别为男,右腿小脚往上一寸有骨折痕迹,骨折痕迹消失需要三年左右,但如今并没有消失,可判断其死前三年内曾骨折。且这处骨头未接好,也就会影响走路,平日行走应会有些坡脚。”
晋红听罢顿时嚷了起来,“对,对,我兄弟之前崴了脚,不知哪里找了个郎中给正的骨,结果一直都不好,等发觉不对已是迟了,好好一个人就成了个跛子。”
“这般说来死者正是。”
孙朝阳却不解道:“你是如何根据骨骼断定年纪的?”
庄重道:“骨骼的生长发育与骨化中心的发生、发展和骨骼愈合密切相关,这使得可以根据骨化中心的崔安和骨骼愈合情况推断年纪,这是其一;人体的生长发育成熟,作为人类支架的骨骼也由小变大,由短变长,年老又会随之衰老。所以骨骼的大小、长短和骨组织的变化也能推断出死者的年龄。人死后骨骼就不会生长,所以根据这些可以推断出死者的大概年龄。而那些损伤,表面上就算看不出什么,但是骨头会一一记录下来,只需仔细检验便可明了。死前受损还是死后是有差别的,只要不是破坏严重,都可以看得出。”
孙朝阳佩服不已,“原本只听说你的本事却从不曾见过,只以为是夸大其词,你这般年纪又能知道些什么。是老夫井底之蛙,才小看了人,真是后生可畏啊。”
庄重笑道:“我也是承了能人异士,所以才知晓一二。若老师有兴趣,我们可私下一同探讨,现在先将这案子给破了。”
孙朝阳听这话更是欣喜,本就喜欢庄重的虚心认真,如今更甚。这世间能人异士不少,可愿意分享的却是不多,才让许多稀罕技艺消失了。若他能学得更多,以后断案也更有了底。
庄重拿出放大镜,拧眉冥想,“血粘骨头,有黑血,这说明死者生前内部出血。看当初尸格只检查表面,未探其里,却不知他是如何死的。”
孙朝阳虽不及庄重掌握的知识多,却极富经验,片刻之后突然大声道:“是爆竹火冲伤!”
这话一落,季氏直接瘫软了下来。
“爆竹火?”庄重一时不明。
孙朝阳也颇为尴尬,望向那季氏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啊?!你是说……”庄重很快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顿时菊花一紧。能想出这么奇葩杀人方法的人简直太牛逼了太变态了!他实在是小看了古人的想象力,所以才没想明白。
“季淑媛!你讲前夫残忍杀害,证据确凿,还不快速速伏罪!若有同党及时招供,本官还可以让你死也能死得痛快点。”
妻子暗害丈夫的罪责在大佑是极为严重的,相当于逆子害死父母一般,会施以酷刑,比一刀砍头痛苦得多。而男子杀死妻子的罪责却不会这般严苛,典型的性别歧视。
季氏噗通跪倒在地,“这,这与我无关于我无关啊!”
孙朝阳冷哼,“事到如今还敢狡辩,不管你招不招证据确凿你都逃不过。既然你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宁死不改,不受点罚就不长记性!来人呐,上夹棍。”
季氏一看那夹棍,整个人都瘫了,“我招,我招。”
季淑媛与其表哥管三郎早有私情,可因为觊觎。管三郎以表哥之名依然与季淑媛暗中来往,一直被蒙在鼓里。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抢,这事传到了晋红耳中。晋红早就瞧不惯只会卖弄风骚却打理不好一个家的季淑媛,更看不惯只会胡乱折腾,将铺子弄得一团糟的管三郎。
一日晋红将拉到身边,苦口婆心道:“你那老婆不知道怎么伺候你就罢了,偏让个什么表哥将你的铺子弄得乱七八糟。听闻两人私下有□□,你得注意些,莫要带了绿帽子还给人钱花。”
生性憨厚淳朴,觉得能娶得到这般美艳动人的季淑媛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从不曾怀疑其不忠。听姐姐这般说话,又想起自个娘子因为姐姐受了不少委屈,恼怒道:“姐姐莫要胡说,娘子待我极好,与那表哥交好也是因为从小一块长大的缘故。表哥是个极有想法的人,虽瞧着好似把我的铺子弄得乱七八糟,可实际十分挣钱,您莫要胡乱怀疑,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晋红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般小心眼!我是你姐姐还会害你不成?”
“那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家娘子和表哥有□□?姐,您别听风就是雨,我和娘子的感情好着呢,不用你操心。”
气急,“怎么就成我挑拨离间了,你那娘子成天卖弄风骚,多少人都等着看笑话。我之前就说这样不本分的人要不得,当初你多好的条件,盛家的丫头拼了命想嫁给你你非不乐意,娶了这么一个……”
“姐,你要再说我可真生气了!”怒道。
晋红深知这个弟弟平日虽最是老实,可脾气要是犟了起来谁也奈何不得。便是叹道:“罢了罢了,你如今也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