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往地上一睡,撒泼道:“哎呦!我这个老太婆,要疼死了!这滚烫的水啊,差点烫死我!警察啊,八路军,快把我这孙女拉出去枪毙啊!”
虽然她这样子滑稽,但透过她的衣衫,方雾善见她手臂上,确实被烫红了巴掌大的地方。
活该!老而不死是为贼矣!杜春花为老不尊,并不值得人尊敬,对她这样还算是轻的了!
听了杜春花的话,下人们不约而同皱起眉头,满面不喜。
丝丝最近被杜春花打了好几扫帚,浑身青了好几处,见方雾善为自己报仇了,不由哼了声,端了盘瓜子放在桌子边。
“小姐,看戏哪能少得了瓜子呢?这是厨房听说你今天回来,特地新炒的,还是热乎的呢!”
“丝丝,再这样下去,你就出师了!”
丝丝听了,十分得意,又去厨房端了一杯酸奶上来。“小姐,听说看戏的时候,酸奶和瓜子是绝配哦!”
孺子可教啊!
方雾善端起酸奶喝了一口,爽歪歪!
她微勾唇角,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杜春花,故意扔了个瓜子壳过去,还冷笑一声:
“我的好奶奶,这地上凉,你要是关节炎犯了,可别再说是我害的!”
“观音如来玉皇大帝,你们开开眼,劈死我这个不孝的孙女吧!”杜春花躺在地上,边打滚边骂。
方雾善闻言扑哧一笑:“奶奶,许愿要许点切合实际的,你说吧,就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人都没被雷劈死,这是证明老天无眼啊!”
“你这样咒自己的奶奶,就不怕报应?”
“报应?”方雾善笑了。“方家有你在,报应不会落在我身上,你年纪大,要死也是你先死。”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践人……”杜春花不甘心,继续骂道。
方雾善就当听不见,继续继续悠闲地磕着瓜子,别说,这新炒的瓜子味道很不错,颗粒饱满,吃到嘴里,唇齿留香。
转眼间,一盘子瓜子就磕完了,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讲话。
下人们你望我我望你,方雾善不说话,他们就不开口。
在地上躺了近半小时的杜春花忽然觉得关节酸痛。娘惹!不会被方雾善这小杂种说中了吧?关节炎犯了?
她眼珠骨碌直转,从指缝里偷偷看边上这些下人,然而,没有一个理她的,都在东张西望发呆呢!而方雾善呢,正嗑瓜子呢,她面前的瓜子壳堆得跟小山似的。
杜春花碰了一鼻子灰,观察了一阵子,见自己的招数没得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自讨没趣,不由悻悻地爬起来。
方雾善见了,很吃惊,她夸张地叫道:
“呦!奶奶,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继续睡啊,我家这地板可是德国进口的,听说睡起来很凉快……”
杜春花讨不到一丝甜头,骂骂咧咧却也灰溜溜地走了。
方雾善不忘在她背后喊:“哎!别走啊,再到地板的其他地方睡一睡,把地擦干净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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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捂着嘴巴笑:“小姐,你看,她跑的还挺快!”说完,对方雾善竖起一个大拇指。“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们可被她欺负死了!”
方雾善笑笑,正欲说话,却见一个女人从楼上晃悠悠走了下来。
是安如兰。
见到她的瞬间,方雾善的神色瞬间冷了。
丝丝见了,立刻说:“今天刚来的,非要闯进来,怎么讲都不听,我刚才打算跟你讲的,没想到被杜春花给岔开了。”
安如兰一脸矫情地走出来,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冷冰冰说:“哎呦!回来了?”
她显然把自己当成家里的女主人,这语气,淡淡的,竟像是在跟不受欢迎的客人打招呼啊。
方雾善冷哼一声,这个安如兰,真是一刻都不能等了,这么急着就住进方家来了。
她并不说话,只继续翘着兰花指嗑瓜子!呵!女人啊!比矫情!谁不会呢!
安如兰见没人理自己,不由心里一气,指着方雾善说:“我跟你说话呢!”
方雾善这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凉声问:
“这位大婶,你谁啊?”
大婶……大婶……大婶……
第一次被人叫大婶,安如兰简直要气炸了!
谁知方雾善却像是更加生气,她愤怒地看着下人,指着安如兰,佯装斥责道:“这个家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
“不三不四?”安如兰气炸了!
方雾善却一脸无辜地指责下人:
“你们最近怎么回事?你看看这人的穿着,胸都要露光了,穿着这件吊带裙透的能当蚊帐了!我们方家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不入流的亲戚朋友?你们放人进来,也得看清楚,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不知道还不以为我们家是家禽窝呢!鸡啊鸭的什么都有。”
这番话一骂,安如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穿这样怎么了?现在不就流行这种穿法吗?鸡?这是骂谁呢?这不是活脱脱打她脸吗?
丝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大小姐,我们也没办法啊!这个女人一大早就跑过来,指挥我们做这个做那个的!还叫我们把夫人买的血燕窝给炖了,说是…”她看了眼方雾善的脸色,不敢往下说。
方雾善眉头紧皱,面如寒潭问:“说什么?”
丝丝吞吞吐吐地说:“她说…说夫人已经是历史了,以后她才是这个家的夫人!还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