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动脑子想想,也知道江北不会神经到去给我弟弟那么多钱,那些钱应该是给我爸的。江北顾着开车不搭理我,其实我也感觉得出来,江北最近的心情也不好。
我问他:“这算什么,你买我?”
江北有些不耐烦,扭头瞥我一眼,“你怎么回事儿,回趟家还牛逼了怎么着?”
我翻出手机想给我弟弟打电话,先问问他钱的去向,我爸看见钱是什么反应,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还是得把钱要回来还给江北。我不是想故意在江北面前装有志气,只是我觉得,我和江北现在这样,都是我自愿,我们一起玩,他以男人的立场给我花钱,我接受,他要是直接掏钱给我或者我爸,这就太类似一种交易。
江北冷哼一声,“不要就扔了,惯你那么些臭毛病。”
我自己并没有深刻地去反思过,从开始到现在,我对待江北到底有多少不同。以前我会很听他的话,我小心翼翼地揣摩他每一个举止言行,默默欢喜忧伤。但是自从我决定不去南非以后,这些事情确实多少有些改变,也许是我心里真的认为江北拿我当回事了。所以我也开始拿自己当回事了,想在他那里多讨些主动权。
看看江北现在这个态度,我真是自以为是。
我咬了咬嘴皮,轻轻笑一下,我说:“北哥对不起啊,这两天不是心情不好么。”
他不吱声,继续开他的车,路上我们俩就没怎么说过话。
天黑以后到达市,他把我送到文化路小区门口,我说可以了,他也没停车,直接到我家楼下。我自己到后座拿了行李,然后礼貌地跟他说拜拜,上楼开门。
家里没人,我躺在床上在心里默默笑话自己是个傻逼,穷折腾,我在江北眼里算个屁。我想给他发信息,问问他“你是不是对我腻了”,但是想想,我可能连这么问一句的权利都没有。
那就算了吧,顺其自然算了,江北对我算是仁至义尽,是我自己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其实我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江北是挺惯我的,在景区溜达,我说累了,他马上就找地方休息,他给我拎包,有时候还背我,他做了身为男朋友表面该做的很多事情,唯独是不肯给我个实实在在的名分罢了。
哎,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还老一套的巴望所谓的名分。
想通了这些事情,我给我爸打电话。我说:“爸,我到家了。”
我爸的心情大概也平复了一些,他说:“那就好好工作吧,在外面别委屈自己,你爸没本事,照顾不到你。”
我说:“我都知道,爸你别生我的气了,你们也照顾好自己,你注意身体,少喝点酒。”
我爸从善如流地答应,终于还是问我:“你和那个江北怎么样?”
我笑笑,然后说:“他对我挺好的,你放心吧。该注意的我会注意的,不会吃亏。”
我爸就叹气,没提钱的事儿,我们说了几句就挂了。我倒是也不担心我弟弟敢把五万块吞了,我爸不说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他那么大的人了,不至于被五万块砸得发懵。
五万,也许是个经过考量的数目,少了显得不够诚意,再多分量就有点重了,我爸会承受不了。
不去南非,也许是我对他人编排的人生第一次最彻底的反抗,我是真心不想去南非而已,江北的挽留或许也不过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下。我没去南非,也并没有从江北那里得到什么,当事情表面的波澜已经平静,谈过了感情,还是要回到生活。
那天江北到家以后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瑶瑶看到我回来和我惊喜地相拥,我不提江北,她不说仔仔。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然后决定出去找工作。当然还是要考虑薪资方面的问题,江北跟我爸胡诌的那条路还是靠谱的,市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船务中介公司,我先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
瑶瑶陪我去逛街,买了两套比较实惠的职业装,一个星期后我在市区一家写字楼找到工作,就是做船务中介的,一方有船一方有货,我负责在中间联系。底薪不高,实习期间每个月八百,没有福利,开单佣金按照正常比例分配。
当然作为新人,如果真的有幸开单,那得要非一般的运气,我清楚自己没那个运气,所以心态还不错。
调整了正常的作息,朝八晚五,中午一个小时吃饭休息时间,上下班挤公交,我看似又回到了再正常不过的生活。
终究还是要这样生活,按照最简单的人生规划,一个人庸庸碌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勤奋而顺其自然。
我努力适应新的工作,努力平静地生活,不刻意去怀念江北,而就算不小心想到了,也不会故意把自己搞得很难过。
我想在过去那段时间里,是我把那种感情放得太大了,真如那首歌说的,你是天你是地了。我想我从不后悔和他空欢喜过一场,我也曾尝过糜烂生活的滋味,对那些情节再也没有幻想。
很久很久以后,我看偶像剧的时候听过一首歌,我想那正适合形容我当时的某种心情:一起活在这城市迷宫,提起你名字,心还跳动,却没重逢,只留想碰却又不敢碰的那种悸动。
北京奥运会就要举行了,原本说市的主道会传递火炬,我和瑶瑶憧憬了几天,最后传闻不了了之。
康岩给我发过信息,他说婚已经离掉了,我跟他说恭喜。他问我怎么样,我说还好。他说有空一起吃个饭,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