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和风树上忽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蝉鸣声,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入夏了。我们都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打破眼前这个僵局,一时都愣在原地,还是吴敌老到,马上笑道:“不放心吧?走走走,先上去再说!”
那人愣了一下,胡子也跟着笑:“古墓里头真是凶险,机关重重的,不过还好,都被我们破解了!”
当过兵的小青年疑惑地看着我们:“什么?你手怎么了?”
他语气显得很古怪,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责怪,后面那一句应该是在问吴敌的断手。
老吴愣了一下,哈哈笑道:“你是问我?小事小事,你不用担心,我那是假肢,被鬼火给烧坏了。”
那人握紧了手里的弯刀,我心里一紧,他果然不放心地问:“真是假肢?和你们一起进去的人呢,怎么没有一起出来?”
我们互相看了看,这家伙真是刁钻,跟审犯人似的。本来光凭他一个,我们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但一来他作为宝藏守护者,和阿勒一样,身手肯定不差,我们懒得纠缠,二来这是他的家,他要是喊族人围上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强撑着笑着打岔:“他们在后面,快出来了。有水喝吗?”
这人还是不肯让步,冷冰冰地又问:“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东海笑道:“我们有炸药啊,没办法,里面太恐怖了,被我们用等离子微型怒爆炸弹炸了个稀巴烂。”他摸出胡子装过药粉的小瓶子晃了晃,“不过很可惜,被我不小心泼掉了一瓶原液,不然的话,我们就能直接从沙漠底下进行哑声爆破,不用走这个出口了。”
那人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时代毕竟不同了,我当兵的时候就听说过等离子体武器,不过那时候还是科幻小说里讲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这种技术,祖国强大啊。”
东海说得我特别想笑,编个名字都这么夸张,什么“等离子微型怒爆炸弹”,还有“哑声爆破”技术,什么“原液”,纯粹是胡咧咧,他不拿星云奖,都对不起他杀掉的猪。
可最搞的是,这年轻人居然信了,真不知道他的兵是怎么当的,对现代化武器的发展进程一点概念都没有,这么瞎的话也当个一本真。
小青年开始有些生气,渐渐眉头舒缓下来,好像有点失落,终于点头道:“你们上来吧,到村里说说圣墓里面的情况。”
我故意试探性地问:“你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吗?”他却没有回答我,跟完全没听到似的,我重复了一遍,他还是不回应,我就明白他是不打算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往上转了一圈,就到了和风树下不远处,和风树上的知了好像在欢迎我们似的,叫得更欢了。只不过和进来时不同,现在是站在相反的方向看向上方出口,而宁静的村庄始终隐藏在螺旋右面凹进去的地方,估计村民这时候大都在边壁上的穴居里休息着。
小青年忽然将我往后猛地一推,直接推到张弦怀里,他趁着这股反劲撒腿就跑,等我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和我们分开一段距离了。
他摸出一个青玉制的小东西,放到嘴边嘘嘘吹了起来,我认出那是一种玉蝉,是死者含在嘴里的宝物,象征着如同蝉脱壳一般重生复活的美好愿景。
我想追过去,胡子拦着我说:“别急,看清楚他的用意再说。”
吴敌却吃惊地说:“小哥快抓住他!这是云南彝族的蝉声蛊术,他在放蛊害我们!”
张弦猛地冲过去,却忽然倒在了地上,翻着白眼四肢抽搐起来。小青年一只手紧握弯刀,阴诡地笑了一下,又接着嘘嘘吹奏,尽是一些简单的五声谱音调,宫商角徵羽什么的,不过音调组合变化挺大的,还经常有连贯的短促颤音,音色比较尖锐。
我非常吃惊,又不敢过去找麻烦,气急之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硬币,照准他的脑袋砸去,但这东西太轻,伤不到人,反而被他捡起来揣进了口袋。
我又摸出了一枚钢镚砸过去,他一下子跑了,我想砸在他身上还是疼的。谁知道他边跑边惊恐地回头看,我感觉哪里不和谐,连忙在身上到处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却忽然发现树上的知了鸣叫得更加欢快了。
吴敌忙说:“树上的蝉有古怪!”
东海愣道:“什么蝉?”吴敌说:“就是知了!”
东海恍然大悟:“哦,你说地驴子啊,说得这么文酸,老子都没听懂!”
蝉叫声和驴叫声很像,由于幼蝉会打个洞钻到地下,甚至在地下度过十几年,出来后过不了冬就会死,所以在我们老家就叫它地驴子,普通话里也就“知了”这个名字大家接触得多一点,所以像东海这种粗汉子,听到“蝉”字一时没反应过来。平时他要是好学好问,我觉得挺好的,不过他这时候打岔我心里就急了,忙道:“别吵,让老吴把话说完!”
吴敌道:“我和老板一二十年前去过云南,那边有些人会放蛊,我恰好见过这种蝉声蛊术,你们想想,沙漠是什么气候,和风树上怎么会有知了呢?”
我想去将张弦扶起来,但又不敢乱动,吉乃的金蚕蛊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只好奇怪地问吴敌:“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吗?”
吴敌道:“你最好别动小哥,以他的体质,蝉声蛊整不死他,但我们就不一样了。放蛊人将陪葬的玉蝉从死人嘴里挖出来,然后制成哨子,这种蛊术最大的特点,就是能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