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各种陷阱机关阴谋诡计见的多了,比这更凶残毒辣的也见的多了。可是能在仓促之间,布置这样陷阱的,一是说明他心思够阴沉,二是说明,他对于庄上几位当家颇为了解。很清楚沙千里临阵多为先锋,临敌时又必以地趟刀取胜。这蒺藜可以说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
没心思管那个还在滚来滚去的血球,白明光对鲁煞神道:“干爹,多加小心,这家伙看来不好对付。现在我觉得,即使我们放火,也未必真能把他烧出来。”
“像这种有心计的人,不会把自己放到死地里,他选择这所仓库,肯定是有着自己的逃生之路。我们放火,说不定反倒趁了他的心思。不过喜欢用脑子的人虽然厉害,但是这样的人通常有个弱点,只认为自己是聪明人,把其他人都当傻子。他们喜欢用脑子,就不大喜欢练身手,所以这样的人,比较好杀。”
鲁煞神一边说一边已经取出了一支火把点燃了,有了火把照明,那些蒺藜刺就伤不到他。又看了看沙千里“你自己忍一忍吧,等我们把老鼠捉出来,再来救你。”
白明光那里也点燃了一支火把,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仓库之内,鲁煞神小声道:“沙老四多半是不成了,一会给他个痛快吧,不要让他走的太痛苦。”
“明白。毕竟兄弟一场,待会我亲手送他上路。”两人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走着,有沙千里前车之鉴,谁也不敢保证,这仓库里还有没有埋伏,因此走的格外小心谨慎,生怕一个大意就踩动了什么。
在火光映照下,果然发现地面上还插着不少铁蒺藜,从距离上看,显然是估算好了。人如果没被那袋石灰撒中,必然前扑,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还会注意脚下,也就别想躲开这些蒺藜。
忽然,一道金风响起,鲁煞神想也不想,举刀急劈,一支弩箭被他一刀劈落。果然,来人就藏在这库房里,只是这库房虽然破旧,但依旧面积不小,想找到人,并不容易。
鲁煞神道:“小子,你今天杀了很多人,其中有家正在办喜事的。你杀的那个新郎,是我的儿子,那个老妇人,是我的女人。杀妻灭子之仇,不共戴天,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是懂的。所以你要想躲过去,被我追上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躲过去的。当年太行十八刀比你人多,比你凶狠,比你这无名鹰犬的名声也亮。结果被我盯了三年,一个一个,全都被我杀的干干净净。你又怎么能例外呢?即使今天杀不了你,我也会跟着你,找到机会杀你。不但要杀你,还要杀掉你的全家,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他们都要死。”
“如果你不想死全家的话,就站出来,像个男人一样,咱们一个对一个。你看看,我已经很老了,说不定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能砍死我,那所有的过节,也就都过去了。出来啊,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用刀来砍我。像杀我娘子,杀我儿子一样,来杀掉我这个老人啊。”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向前摸索着,又有两支弩箭射来,只是他一有夜眼,二有一对神耳,这两支箭并不能奈何他。他想要顺着弩箭的来路找到攻击者,也同样不容易,这个人看来也很狡猾,行动的很快。不管是脚步声,还是弩箭的方位,都很难找到人。
按说他带着两个女人,不管怎么样,即使自己找不到他,也能找到他带的女人。可问题是,到了现在,以鲁煞神的耳力,也一样听不到两个女人的动静。这小子有什么神通,把人藏哪去了?
他知道,自己和白明光手里的火把,就是个活靶子,很容易遭到攻击。可是如果把火把熄灭,天知道对方又在哪设下什么陷阱等着自己踏进去。他朝白明光使个眼色,白明光摇了摇头“找不到。他动作很快,咱们跟不上……”他说到此,手臂猛然向旁边猛抓过去。
在他身旁乃是一堆破旧的木箱垒在了一起,这些箱子里原本是有东西的,现在已经空了。只留下箱子没人要,还放在这。他手上的铁爪锋利异常,那些腐朽的木料,在铁爪面前,与纸片没什么区别。被一抓抓了个透。
木屑纷飞,烟尘荡漾,本来该空无一物的木箱里,不知何时,被人放了几个陶罐。罐子在这一抓下,全都碎了,里面的液体落到铁爪和衣袖上,弄的到处都是。
白明光收回手臂,提鼻子一闻,就连忙将外衣脱了下来扔到地上,露出里面的一件崭新皮甲“这小子在箱子里放了火油,他身上,居然带着火油?”
这两人都觉得心里发凉,什么样的疯子,会随身带着火油进村?白明光向来以疯子狂人为自我标榜,可是也不曾干过这等事。
鲁煞神也知,这样的人物,是最难以应付的。不在于他武功有多高,而在于这种人简直是个疯子。既然能带火油,就能带其他东西,天知道他身上还带了什么,万一这疯子身上带了几枚不定就是个同归于尽。
两人的步子在不自觉中,都变的缓慢了,即使如鲁煞神这等复仇心切的,也不想盲目的冲进去和仇人同归于尽。更别说,对上这种没事还要设个蒺藜陷阱的,盲目的冲锋,很可能是仇没报了,自己还白白搭上了性命。
忽然,仓库内灯光大盛。十数个灯球被同时点燃,房间内陡然一亮。由于之前黑的紧了,这突然亮起来,这两人反倒有点不适应。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却见灯火照应下,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皮甲,手提长刀,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