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子,文慧坐在椅上,接过珍云递过的茶,凑近嘴边喝了口,道:“刘妈妈人呢?”
珍云道道:“小姐,此刻在外头跪着呢。”
文慧忽而笑了,“她倒是聪明。”说着,放下手中茶盏,道:“叫她进来。”
珍云点点头,转了身朝屋外走去。
……
“小姐!”
刘妈妈进了屋便哀叫一声,顷刻间已是跪在地上,凄凄惨惨。
文慧就这么看着她。
“小姐,老奴冤枉啊。”刘妈妈吼得声嘶力竭,手将胸口捶地咚咚响。
偶一抬眼,见文慧一脸平静的望着她,刘妈妈心里一顿,嘴上的声音弱下。
见此,文慧一笑,下了椅,站在地上。
缓缓走近跪在一边的刘妈妈,个子虽不高,可此刻依然居高临下:“刘妈妈说什么?”
刘妈妈忙道:“小姐,老奴不知小姐被陷害…”
文慧笑笑,“刘妈妈昨夜去哪了?”疑惑的望着她。
刘妈妈跪在地上身子一顿,而后道:“老奴…老奴…”忽而眼睛一亮,忙点点头,道:“老奴身子不适,在…在休息。”
文慧心觉可笑,到了这般田地,她依然在狡辩。
望着跪在地上的刘妈妈一脸诚恳,文慧都不忍心打断她卖力的表演了。
待刘妈妈一一为自己所有的不在找遍了理由,文慧听着,且时不时的点了点头,似是信了她的话。
见此,刘妈妈心道:年龄才五岁,哪有这般精明?想着,方要松口气。
文慧面色却突然无了表情:“你说的我都听完了,可我却没耐心与你耗。”
她看了眼刘妈妈,直直道:“自个交代清楚。”
“你来害我——方二夫人许了什么?”
刘妈妈身子一僵,愣在那一动不动。
文慧打量着刘妈妈的模样,讽刺道:“方二夫人真是好心计。”
“既知晓方妈妈、银杏与我的关系,利用她们二人企图害我,且有你和彩云时时通风报信,就算她们二人害我失败,也能撇的一干二净,左右是苏府出来的人,手脚干不干净谁也说不清。”
说着,文慧一笑,遂又望着刘妈妈僵硬的表情:“你消息倒是灵通。”
脸色一顿,道:“只是你们没有料到我会相安无事罢,更没有料到我会叫你们措手不及。”
刘妈妈抬起眼,不可置信的呆呆望着文慧,好似再看异生物。
“我早早便让青杏盯着你和姜妈妈。”
“珍云,朝云,彩云平日伺候我,有什么动静我能很快察觉,之前不知道,是因我不愿把你们往深里头想。”说着,文慧吸了口气。
“彩云这头我早早瞧出不对,而你,青杏说时常不见踪影。”说着,笑了笑:
“你们未免太小瞧我,觉得我不谙世事?”
刘妈妈咽了咽口水,一滴汗珠顺着脸微不可闻的滑落而下。
“因着岳阳候世子和府内众人不在,且姜妈妈随着方老夫人出府拜佛。”
文慧盯着刘妈妈失神的眼:“趁着府内无人坐阵,你们出手了。”
只是没说的是,她当时设了套,特意绕了个大圈子,支走了珍云和朝云,独独等着彩云下手。
果然,此刻这大好的时机,她们不忍放过,便跳进了进来。
文慧平静的双眼盯着刘妈妈一举一动,见对方闻此张口要辩解,又道:“方妈妈该吐的都吐出来了。”说着笑了笑,“包括你——刘妈妈——!”
“她血口喷人,老奴对小姐可是忠心耿耿!”刘妈妈叫道,怒愤填膺。
文慧叹口气,又笑道:“刘妈妈,我可曾记得,前些日子你可为方妈妈求过情?”
刘妈妈吞了吞口水,忽而结结巴巴,心虚道:“老奴…什么都不知道……方妈妈恶仆欺主,和老奴无关……”
文慧笑着摇摇头:“我可记得清楚,你当时那意思,大约是忠心耿耿,思念成疾?”
又闻厉声道:“你收了多少银子我不管,只是这事情若告诉方老夫人,你可觉自个能独善其身?”文慧挑眉看着她。
“老奴问心无愧,做什么都不怕。刘妈妈依旧坚定,誓言发的铿锵有力。
文慧见此,道:“不怕么?”
“那要我亲口告诉你,你如何一步步勾结二房,推我落水,想要害死我?”文慧眸子盯着刘妈妈猛然一僵的模样,一句一句道。
“且,珍云替我查了些事,听说——”顿了顿,又接着道:
“听说——你在针线房有个女儿?”她斜眼盯着刘妈妈的表情。
此话一出,刘妈妈果然顷刻闭上了嘴。
文慧勾起嘴角,见至此,刘妈妈依旧不肯开口,便道:“你自个好好想想罢。”
说着,又对外喊了声:“珍云,进来吧。”
她可不愿为着这些人委屈了自个。
门应声而开,只见珍云端着午膳进了屋子。她悄悄瞧了眼跪在一旁的刘妈妈,径直走到文慧身侧。
“小姐,午膳是粉蒸鳗鱼,鸡丁芦荟,椒盐甜玉米粒。”说着,往桌上放下一个个盘子,又道:“汤煲是杏鲍菇粉条丸子汤。”
文慧点了点头,道:“这样便好,左右我自个一人,也用不着那么多菜。”
此话事出有因,因着受惊,昨个晚膳的菜品加起来足足有十道,如何用的完?
文慧无视跪在一旁的刘妈妈,由着珍云伺候着,用起饭食。
饭毕,文慧便想要歇息一会儿。
朝云进了屋,服侍文慧更衣,瞥了眼跪在一边的刘妈妈,她道:“小姐,彩云柴房里嚷嚷着要见您一面。”
文慧皱皱眉,道:“我与她何干?只记得她害我时不曾留情。”摇摇头,“跟嬷嬷们说,彩云就交给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