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一看您就是见多识广的。”少年一脸灿烂的笑容。“听您的口音,也是从咸阳来?”
嬴亦然接过了话头:“既然是咸阳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还卖起了国师茶?”
少年一听,连忙把脸转向嬴亦然。如果说林子月的口音只是有dian咸阳腔,那嬴亦然的口音就是最纯正的咸阳官话。他立刻认定嬴亦然比林子月更重要。
“唉,别提了,您大概是好久没在咸阳了。咸阳可是出大事了。”少年看看四周。“您先喝茶,我去招呼一下客人,马上就来。好久没看到咸阳人了。一听您说话,我就觉得亲切。今儿的茶,我请了。”
少年说着。满怀歉意的鞠了个躬,转身去招呼客人。只见他像一只蝴蝶似的来往穿梭,手脚麻利,却没碰到任何一个人。看起来训练有素。
“一看就是个跑堂的。”林子月撇了撇嘴。
“不对。他的家境不错,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学着做生意。”嬴亦然摇了摇头。“你看他虽然走得很快,可是脚不生尘,步伐小而不乱,这是上朝时才有的趋步,绝非一日之功。他肯定从小接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
林子月很诧异,盯着少年的脚看了半天。果然正如嬴亦然所说,不禁有些赧然。
“没什么。我从小就接受这样的训练,因为乱了步子,不知道挨了师傅多少打。”
“真可怜,嘻嘻。”林子月笑了,低头喝茶。
过了一会儿,少年招呼完了别的客人,托着一盘饼,来到无忌等人的面前,斜着身子坐下。“请诸位乡党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正宗的咸阳做法。”
无忌三人接过饼,一人撕了一块,咬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
“咸阳发生什么大事了?”林子月嚼着饼,故作不解的问道。嬴亦然却细细的嚼着饼,没有说话。
少年看了她们一眼,拱手施了一礼,苦笑道:“诸位有所不知,去年咸阳就不太平了。先是有人毁了天书院,接着鹰扬军团和虎步军团造反,天子御驾亲征,全军覆没。如今咸阳大战在即,民心骚动,我只好和家人一起逃出咸阳,以免被兵灾难及。”
“不是说龙骧军团和凤舞军团勤王了么?咸阳城内应该不会受影响吧?”
“别提了,咸阳城里都说,四大军团沆瀣一气,只不过凤舞将军被天书院的二师兄困住了,这才被七皇子夺了凤舞军团。最可气的就是龙骧军团,蒙家深受皇恩,没想到却与殷家一样,意图不轨。不久前,龙骧军团还攻击箭神山,如果不是羽民国出了个箭圣,指不定现在什么样呢。”
少年离家数千里,难得遇到咸阳人,难免有些兴奋,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虽然和事实有不小的距离,但咸阳人心惶惶的情形却可见一斑。
据少年说,咸阳的普通百姓生怕被兵灾殃及,大部分都开始逃亡。只是紫月森林的名声不佳,所以南逃的不如北往的多,就算是南逃,大多也止步于边境,卧虎镇便是极限,很少会有人进入紫月森林。
“北方不是叛军所在吗,怎么会有人向北逃?”
“对普通百姓来说,有什么叛军不叛军的。”少年苦笑道:“北境虽然冷一dian,可是土地肥沃,随便找块地方就能养活自己。南方山多,又以山地为主,要想找到空闲的耕地可不容易呢。”
嬴亦然的眉头皱了起来,和无忌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忌没有吭声,但是他能感觉到嬴亦然的担忧。如果普通百姓都选择北逃,那朝廷能控制的人口就会大大削减,在接下来的对峙中,嬴敢当将面临巨大的困难。
“你这国师茶又是怎么回事?”林子月对朝政不感兴趣,追问起了国师茶的来历。
“咦,你没听说吗?”少年眉头一扬,眼神发亮。“天书院的二师兄就是卧虎镇人,他就是在这里卖茶,遇到了一位神仙,神仙送他一部天书,他在树下坐了七天七夜,顿悟天机,从此一飞冲天……”
无忌三人目瞪口呆。
林子月故意逗趣道:“那你为什么叫国师茶,他不是还没有做国师吗?”
“谁说没做国师,他现在不是枭阳国师么。”少年争论道:“其实,若不是因为出身贫寒,他肯定成了大国师,大秦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些七大姓、十三小姓的世家排挤穷人吗。嘿嘿嘿!这位客官,你想干什么?”
少年突然站了起来,顾不得打招呼,向挂在树上的茶幡奔去。
一个身形削瘦的少女拽住了茶幡,用力一扯,将茶幡撕裂,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两脚。
少年奔到她的面前,连连拱手,一脸无奈。“客官,您这是为何?小人可没惹您哪,你扯了我的幡,我还怎么做生意。”
“生意你照做,国师二字却不准再提。”少女回到桌边,手一拍,桌旁靠着的一柄巨剑跳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少年一怔,脱口而出。“一丈红?”
少女面寒如霜,恍若未闻。
无忌却愣了一下,和林子月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子月也很奇怪,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丈红。
“那巨兽怎么跑这儿来了,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肯定是来找他的,就是不知道是来寻情还是来寻仇。”嬴亦然用茶碗挡着脸,强忍着笑。
“当然是寻仇啦。”无忌叹了一口气。“她父兄都死在我手上,还不对我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