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自力的眼角抽了抽。他明白令狐敏之的意思了。他也相信令狐敏之没有说谎,因为他的族兄令狐野就是在白凤冰麾下,令狐家族和白家已经捆绑在一起。
“你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却是为何?”蒙自力捏着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原因有二。”令狐敏之竖起两根手指,轻声笑道:“一。我希望竞争下一代家主。二,就算凤舞将军入了道,白家也没有足够的胜算。相比之下,我更看好无忌,而国师却是无忌受困之时,唯一施以援手的人。据我所知,无忌对国师的印象不错。”
蒙自力冷笑一声:“现在恐怕不尽然了吧。”
“不会。”令狐敏之胸有成竹的说道:“无忌出自边鄙,国家的概念对他来说很淡,他在乎的只是谁对他好。他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全凭心意。否则,他也不会和殷家斗得死去活来。”
蒙自力眨了眨眼睛,沉吟不语。
令狐敏之的话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指明了一个可能,不依附殷家,而是争取独立的可能。
令狐敏之说得没错。有了道境的修行者之后,有资格争取天下的人已经变了。殷家有殷郊,在殷郊的强大实力面前。其他各家只能俯首听命。
可是,蒙家不像白家,千年来一直依附朝廷,与殷家并不和睦。蒙家与殷家的友谊能保持多久。大家心里都有数。如果有可能,蒙家也许更愿意在殷家背后捅一刀。
现在,令狐敏之提供了一个机会:蒙家没有道境高手,但是可以和无忌结盟。
无忌不仅是道境。而且精通天书,他将来的成就肯定在殷郊之上。蒙家和他结盟,说不定也能因此造就一个道境高手。到了那时候。殷家又算得了什么?
“照你所说,无忌落入凤舞将军手中,我还怎么和他联系?”
“凤舞将军虽然冷酷无情,但她不会杀无忌。因为无忌是她入道的机缘。”令狐敏之胸有成竹。“再说了,凤舞将军虽然依附殷家,可若是国师愿意与她交好,她至少不会拒绝。国师何不投石问路?”
蒙自力无声的笑了。“你做我的使者,去一趟天竺,如何?”
令狐敏之躬身领命。
蒙自力满意的看着嬴自清。“自清,那个主意不错,想必也是敏之的谋划吧?”
嬴自清连连点头。
……
椒房殿,嬴自清躬身而退。一出了殿门,他就直起了腰杆,目不斜视的出去了。
在宫门外,他和嬴若兰错肩而过,停下来施了一礼,礼数比对皇后还要恭敬三分。嬴若兰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想,匆匆的入殿去了。
皇后脸色不太好看,听到嬴若兰的脚步声,她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迎了上来。
“姐姐,今天怎么有空进宫?”
嬴若兰看看四周,皇后诧异的扬了扬眉,随即让旁边的宫女们退下。嬴若兰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皇后。皇后打开信,扫了一眼,更加疑惑。
“姐姐,这是……”
“殿下,妾身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请示殿下了。”
皇后疑惑的看看嬴若兰,飞速的将信看了一遍,半天没有说话。
这封信是以凤舞将军白凤冰的名义写来的,力邀施正清夫妻到她的驻地开拓事业。为了表示诚意,她还特别指明这是无忌和施玉羚的请求。
皇后很惊讶。无忌和施玉羚落到了白凤冰的手中?这是谁的主意,是白凤冰的要挟,还是无忌通过白凤冰提醒她什么?
嬴若兰从袖子里取出一根发簪,递给皇后。皇后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是什么意思。嬴若兰重新取过簪子,轻轻一拧,簪子分开了,露出一个卷得细细的小纸条。嬴若兰将纸条递给皇后,上面只有八个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皇后看着字迹,忽然一惊,快步走到书案前,从里面抽出一叠纸。这是无忌写给她的剑舞图谱,与纸条一对比,两者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是无忌的手笔。
皇后笑了,却笑得非常苦涩。她走到灯前,打开灯盖,将纸纸点燃。火光一亮,照亮了她的眼睛。
“姐姐,你们去吧,帮我向孩子们问个好。”皇后转过身,平静的对嬴若兰说道:“我自有分寸。陛下将咸阳交给了我。我不能将咸阳拱手让人。”
“殿下……”
“你不用再说了。”皇后抬起手,打断了嬴若兰。“我誓与咸阳共存亡。这是我的家,谁要夺我的家,我就和谁拼命,大不了玉石俱焚。”她顿了顿,又轻声笑道:“我也是有靠山的人,没那么好欺负。”
……
圣母峰,冰洞。
白凤冰盘腿端坐在黑暗之中,虽然没刻意去听,可远处的喘息声还是清晰可辨。
她不禁撇了撇嘴。
原本她觉得无忌虽然年轻。却是个人才,不论是境界还是心智,都是出类拔萃的。可是到了冰洞里之后,无忌却突然性情大变,整天与施玉羚交欢,变成了白凤冰完全不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好色之徒。
这样的人怎么会得到那么好的机缘?究竟是老天开的玩笑,还是真如无忌所说,一阴一阳谓之道。天书就藏在这男女之间?
如果是后者,那么我这辈子岂不是都是盲人摸象,问道于盲?为了入道守身如玉,却在无意之中关上了入道的大门?
白凤冰连连摇头。她对无忌说的将信将疑。房|中术的确是一门有用的方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