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藏在一棵参天大树浓密的树冠中,紧张的注视着远处的天空,恨得牙痒痒。
林子月这是疯了么,寻死也不是这种寻法,哪儿不能去,偏偏要与殷郊面对面?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在那一瞬间,无忌有一种掉头就走的冲动。他被这姑娘坑惨了,不想再趟这浑水了。
本来他们占有明显的优势。年轻,聪明,两个对一个,只要耐心一点,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完胜殷郊,到时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想怎么折腾都成。
可是林子月偏偏不,好说歹说都不听,一个人冲到桃林塞,现在更是不知死活的与殷郊正面相对。这和寻死有什么区别?以殷郊的境界,一掌就能拍死她,她的那头飞天辟邪也会被重明鸟烤成肉串。
然后剩下我一个人,迟早也是殷郊嘴里的肉。
你疯是你的事,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疯。
无忌跳下树,转身就准备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会,骂了一句:“不行,这丫头吃了我那么多归元丹,要是被殷郊一拍掌死了,我岂不是亏死了。”
说完,他恶狠狠的跺了跺脚,一跃而起,化作一只巨鹰,猛扇双翅,扶摇直上,一口气飞上千余丈的天空,直到桃林塞在他眼中变成一张棋盘,殷郊和林子月在他眼中变成一颗棋子,他才掉过头,化作人形,面朝大地,双手举起巨阙,呼啸而下。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大地在他眼中迅速变大,劲风吹得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扯得他头皮撕裂般的痛痛。宽大的巨阙被空气摩擦得发红,连剑柄都变得炙热,隐约能闻到掌心被烤热的味道。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把巨剑,从天而降,冲向殷郊。
巨阙剑就是他的剑锋。
殷郊举着手掌,风雷在他掌心积聚,偶尔有丝丝啦啦的声音,可是他却没有向林子月击下。
虽然这是一个击杀林子月的好机会。
林子月就在他面前十步,虽然手里握着弓,却没有拉开。她甚至没有看他。仰着头,看向天空陨石一般呼啸而至的无忌。
只要他挥出手掌,将凝聚了他毕生功力的一掌击出去,林子月就会一命呜呼。在南山,他曾经一掌击飞林子月,仅是掌劲的余波就让林子月受了伤。此刻一掌击出,林子月绝无生还之理。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机会,至少是他这几天来苦苦等待的机会。林子月一箭射杀了白润,他杀了林子月。从此白凤冰欠他一个人情,他消灭了一个极具威胁的对手,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他挥出手掌,击向天空,击向从天而降的无忌。
无忌化作巨鹰。飞上天空的那一刻起,殷郊就看到了。他不仅不感到紧张,反而非常兴奋。甚至有一些轻松。他不怕无忌出现,他只怕无忌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现在,无忌离他足足有千步之遥,在无忌赶到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击杀林子月,然后再去杀无忌。
可是,当他举起手掌,做好攻击准备的时候,却发现无忌没有来救林子月,而是飞上了天空,不禁有些奇怪。等他发现无忌化作一口巨剑,呼啸而下的时候,他明白了,却也迟了。
这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战法。
他依然有足够的时间杀死林子月,但是他却不能保证自己能及时避开无忌的这一击。无忌如果真有只一口剑,他逃生的机会很大。可是他知道无忌身上至少有五口剑,如果这五口剑同时从天而降,他逃生的机会将大大下降。
无忌可以死,他却不能。
如果他死了,那他这么多年的筹划就全便宜了其他人,不仅如此,还替他们清除了最有威胁的两个对手。无忌、林子月一死,九夷部落再也找不出一个人能和嬴自为和白凤冰对抗。吞并了九夷部落,嬴自为的白凤冰的实力绝非殷家所能控制。
在这短短的瞬间,殷郊想了很多,虽然觉得很可惜,也只能做出一个选择:放弃除掉林子月的机会,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他不仅不能死,而且不能受伤,否则,只要林子月和无忌一个人活着,都会让他无法离开紫月森林。
这个机率虽然不大,但是他却不能冒险。他冒不起这个险。
所以,殷郊向无忌击出了一掌,凝聚了所有功力的一掌。
刹那间,重重掌影卷向无忌,仿佛一道龙卷风平地而起,又像一头巨龙突然从虚空里现出了身形,强大的冲击波以殷郊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
林子月正在仰头观看,猝不及防,被掌风波及,唉呀一声,从飞天辟邪的背鞍上摔了下去。飞天辟邪也稳不住身体,歪歪扭扭的飞了出去,见林子月落鞍,连忙调整方向,向林子月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殷郊曲身,蹬退,像一颗弹丸一跃而起,向远处飞去。
重明鸟感受到头顶迅速增加的压力和强横无匹的杀气,正准备振翅逃避,被殷郊蹬了一脚,悲鸣一声,慌乱的拍打着翅膀,却还是控制不住身形,斜斜的栽了下去。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天空乱作一团,各种声音混在一起。
直到此时,掌风激起的风声才突然炸响,像巨龙发出怒吼,震动每一个人的心灵。
桃林塞内外,无数人抬起头,看到清晨湛蓝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个空洞,而那团从天而降的火正在空洞的中间,迅速被空洞吞没。还没等他们明白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