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细细打量了俏曲儿和妙音一会儿,道:“许是你二人天生丽质,又精通音律,所以才让殿下看上了吧。我这就让人送你们去嘉乐殿,福公公会安排你们侍寝的。”
太子妃这是正话,还是反话?俏曲儿和妙音心里,有些忐忑。俏曲儿大着胆子道:“太子妃有令,婢子莫敢不从,但如果因此惹了太子妃不高兴,婢子是绝不敢去的,婢子不想被砍了手。”
“放心。”何田田温和可亲地笑着,“就算要砍,也是砍殿下的手,你们不会有事的。”
她要砍太子殿下的手?!俏曲儿和妙音大惊失色。
何田田把小溪叫进来,让她送她们去嘉乐殿,并叮嘱道:“你告诉福公公,务必要把她们二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免得让人说我刻薄善妒。”
小溪惊诧不已,但不敢抗命,带着俏曲儿和妙音朝嘉乐殿去了。
小河一直在观察何田田的表情变化,但什么也没瞧出来,心道,果然是环境历练人,就连太子妃,都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了。
说起来,何田田和苏景云冷战,有好些时日了,她这会儿贤惠大度地送了两名歌姬去嘉乐殿,是因为真的对苏景云心灰意冷,还是表面装作不在乎,其实心内恼怒郁结?
好像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怎么妙啊……小河忧心忡忡,劝何田田道:“太子妃,其实歌姬就是个玩物,齐国府二公子送了来,您就丢到园子里去,宴请宾客时,唤她们出来招待客人便是,何必给她们脸面,让她们去侍寝?”
何田田站在窗台边,拿铜筷拨弄香炉里的灰,神色淡淡的:“你没听齐国府二公子说么,那是殿下看上的人儿,我怎敢怠慢?”
“哎呀,太子妃!”小河急了,“男人都是没什么定力的!您得靠手段!要是殿下真宠幸了她们,难受的人是您自己!”
“你急什么。”何田田还是一副淡淡的神色,看上去有点满不在乎,“我不是还说了吗,我会砍了殿下的手,放心吧。”
她要砍了太子殿下的手?!还让她放心?!这让她如何放心!!小河急得想跳脚,但转念一想,何田田想拿苏景云出气,总比闷在心里好,就又不急了,反正以苏景云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何田田砍了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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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云骑着马,回到太子府,进了嘉乐殿,将两盒还带着热乎气的点心,递给了福公公:“本王半路上去了御街,买了两盒点心,所以回来迟了。”
他这是向谁解释呢?太子妃?点心也是给太子妃买的吧?这是让他跑一趟坤元殿的意思?可是太子妃这会儿的心情,应该不怎么好吧?福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殿下,太子妃送了两名歌姬来侍寝,人已经在寝殿了,您看这……”
苏景云浓眉微皱:“什么歌姬?哪儿来的歌姬?”
福公公答道:“听说是齐国府二公子送来的。”
苏景云马上明白了,抬手按住了额角:“太子妃现在何处?”
福公公道:“殿下,太子妃在坤元殿。”
苏景云马上抬脚朝外走:“她是不是已经闹过了?”
福公公跟在他后面,边走边摇头:“回殿下,太子妃没有闹,也没有生气,她是心平气和地派人把歌姬送到嘉乐殿里来的。”
心平气和?她居然没有闹?莫非她因为观言的事,真打算同他决裂了?像她那样小心眼的人,只有心如死灰的时候,才会不在乎他宠幸谁罢?
苏景云越想,脸色越沉,连车都没有坐,直接施展轻功,一路飞掠了过去。
他身形太快,侍女还没来得及通报,人已站到了何田田面前。小河吓了一跳,担忧地看了何田田一眼,退了下去。
何田田正在拨弄香炉里的灰,好好的一炉香,都快让她给扒熄了。
苏景云留神看了看她的脸色,背着手道:“听说你贤惠大度,送了两个歌姬,去给本王暖床?”
“是啊,我有什么办法。”何田田幽幽地道,“我凶神恶煞,会砍了她们的手嘛,只好送去嘉乐殿,保全她们的性命了。”
苏景云一听她这口气,满心的阴霾一扫而空,勾起了唇角:“吃醋了?”
“没有啊。”何田田挑出一大勺炉灰,洒得满处都是,“殿下的眼光挺好的,两个都是大美人儿。”
“口是心非,嗯?”苏景云勾了勾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什么口是心非?不是殿下让我听话的么?”何田田面露诧异,“我一听说殿下看中了那两名歌姬,就忙着把人送到嘉乐殿去了,丝毫不敢怠慢,免得迟了,殿下又说我不乖,不听话,要关我的禁闭。”
“本王看中了那两名歌姬?谁说的?韦守国?”苏景云突然觉得他们谈话的重点不对,猛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本王是让你听本王的话,不是让你听别人的!!韦守国说本王看上了那两名歌姬,你就忙着把人送去嘉乐殿了?!韦守国是你什么人,你对他这么言听计从?!本王算是看出来了,不管谁的话,你都放在心上,除了本王!!”
他这话好有道理,何田田无言以对,只好瘪了瘪嘴:“你掐得我下巴好疼。”
连转移话题都学会了?苏景云气极反笑,把她拖离窗台,按到了罗汉床上:“何田田,千万不要试探男人的忍耐力,因为男人抵御诱惑的能力,其实并不怎么强,柳下惠之所以是柳下惠,只不过因为他美人在怀时,饥寒交迫,没那个心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