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还怪起本王来了?!”苏景云气得把她朝书案上一按,啪啪地拍了两下,“要不是你突然黑了本王一把,本王能口不择言?!”
“这么点临场应变的能力都没有啊?”何田田咳了两声儿,眼神有点飘忽了。
“临场应变,我让你临场应变!”苏景云又拍了她两下,把毛笔重新塞进她手里,“赶紧抄罢,也算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黑本王。”
何田田拖过一张纸,画了个大大的乌龟,龟背上写上了三个端端正正的楷体字:苏景云。
苏景云在旁边看见,手又痒痒了:“何田田,你讨打?”
“我只会写这个,怎么办?”何田田晃着腿儿,撑着脑袋,满脸苦恼的样子。
苏景云瞅了她两眼,把毛笔接了过来:“你起来,本王帮你抄罢,不过下不为例。”
何田田听话地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他。
苏景云当真展开一张纸,摊开女则,一笔一划地抄了起来,一面抄,一面抱怨:“本王得废好大的功夫,才能把字写得跟你一样差。”
何田田还有点发懵,听见他奚落,也忘了去打他,只是呆呆地问:“你怎么突然就愿意帮我抄了呢?”
苏景云抬起头,无奈地笑了笑:“你都说,除了本王的名字,什么都不会写了,本王还能不帮你抄吗?何田田,你表达心意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何田田愣了半晌,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努力地解释:“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才没有向你表达心意!”
“哦?”苏景云挑了挑眉,“那你自己来抄罢。”
“不要!”何田田气呼呼地坐到旁边去了,也不知是在气他,还是气自己。
苏景云抄着抄着,觉得困惑极了,明明是何田田上赶着求他办事,耍着赖黏着他,怎么这才过了不到半天,就演变成他帮忙抄女则,累死累活了呢?!
他越想越气闷,夸张地甩了甩手:“抄得手酸,也不说帮本王倒盏茶!”
何田田倒是很快就帮他把茶倒了来,但提的意见,却比茶盏里的水还多:“哎呀,你这个撇,写得不对嘛,得朝后再拖一点,不然不像我写的字;还有你这个点,用的力太大了,得轻一点……”
苏景云被她念叨到头疼,等马车一出宫门,就赶她道:“你该回魏国府了。”
“回去做什么?”何田田趴在他的椅子背上,看着他写字,“试卷被人掉了包,医馆开不起来,我回去了也是闲着。”
苏景云揉了揉额角:“那你就一直跟着本王了?”
“嗯!”何田田重重地点头,“哎,你那个横,别写那么平……”
“闭嘴!”苏景云忍无可忍,把她推到里间,锁上了门,直到回到楚王府,才把她给放出来。
柔安和惠安,正由奶娘抱着,到处找父王呢,见苏景云回府,后面还跟着何田田,高兴坏了,轮流地让他们两个抱,一个都不放过。
何田田见女儿们这么兴奋,心中一酸,扯了扯苏景云的袖子:“我们去园子里,陪她们玩玩吧。”
柔安和惠安,的确很少见到父母在一起的时候,苏景云也有点难过,点着头,跟何田田牵住她们的小手,带她们上后花园玩去了。
疯玩了半天,给她们洗了澡,陪她们用过晚膳,哄她们睡着了觉,何田田终于累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苏景云瞥了她一眼:“你还不回去?”
“不回!”何田田斩钉截铁。
苏景云也不赶她,自顾自地登上马车,回到了嘉乐殿。何田田就跟他的尾巴似的,也跟着到了嘉乐殿。
苏景云动身朝芙蓉池去,道:“本王要去沐浴更衣,你也要来吗?”
何田田不慌不忙地跟了进去,指使着侍从,在两个水池的中间,架起了长长的一排屏风,道:“你洗这边,我洗那边,各不相扰!”
苏景云瞠目结舌:“何田田,你还真是……会想办法!”
“那是!”何田田得意洋洋地说着,上屏风那边脱衣裳去了,动作比他还快。
苏景云泡在水池里,听着屏风那边哗哗的水声,喉头一阵一阵地发紧。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臭丫头,问道:“要不要本王帮你搓背?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
回答他的,是一坨脏衣服从天而降,啪地一声,激起一片水花,溅了他一脸。
“何田田!”苏景云气得大吼,唇角却带上了笑。
何田田很快洗完澡,换好了小河送来的干净衣裳,朝苏景云那边探头:“喂,你答应我算了,好不?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老这么赖着你,你没法休息呀。”
“不好。本王已经白帮你抄女则了,不能再做亏本的事情了。”苏景云说着说着,忽然觉得声音的来源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恰对上何田田黑亮的眼睛,不禁重叹一声,按住了额角,“何田田,你在偷窥本王洗澡。”
“谁偷窥了?我是正大光明地看。”何田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苏景云把指尖上的水珠,弹向她的额头:“你不许本王看你,却跑来看本王?”
“对啊,你不许看我,但我可以看你。”何田田捂住额头,表情依旧是那么地理直气壮。
小赖皮!苏景云把头枕在池沿上的玉枕里,按着额角,笑了起来。
何田田嫌他洗得慢,把浴袍浴巾一股脑地丢给了他,苏景云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洗完,出池换好了衣裳。
他走到何田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