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经病,该不会是想把她扔下去吧?!何田田吓出一身冷汗,猛地把他推开,飞跑着进了屋。
竹山跟着进来,饶有兴趣地看她:“你想下山?”
何田田生怕被丢下悬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是吗?”竹山却露出失望的表情来,“我本来还想等你身体好些,带你下山去走走呢。”
何田田瞪大了眼睛:“你愿意带我下山?!”
“为什么不愿意?”竹山好奇反问,“你是我的晨妹妹,又不是我的囚犯,我当然愿意带你下山去逛逛,至少得给你买几身衣裳,打几套首饰。”
他是太笃定她逃不掉,还是精神真的有问题?不管怎样,只有下山,她才有机会逃掉,何田田隐隐地有点激动,忙道:“我已经没事了,我想穿新衣裳,你赶紧带我下山吧!”
竹山仔细打量她的脸,“唔”了一声:“好像真的已经好利索了,那明天一早,就带你去京城逛街罢。”
京城?陈国的京城,肯定人流如织,她要是逃不掉,那才怪呢!何田田在心里欢呼了一声,努力装出一副向往新衣裳新首饰的模样来,冲竹山笑了又笑。
竹山大概觉得她很乖,开开心心地笑着,又走了。
何田田拿起床头的圆镜,看着里头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有点想哭。她现在单看长相,顶多算是个跟“何田田”有点相像的女人罢了,等到和苏景云重逢时,他还能认出她来吗?
不管了,等回了吴朝再说,明天她先哄竹山高兴,等首饰一拿到手,就找机会逃跑,再用那些首饰当盘缠,回大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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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何田田怀揣着希望,正准备就寝,竹山来了。
o,他该不会是真把她当成了媳妇,跑来圆房的吧?!
何田田顿时精神紧绷,赶紧把床头的圆镜抓在了手里。如果他敢乱来,她就拿这个狠狠地砸他,砸死他!
然而,竹山并没有朝她这边来,直接脱了鞋,在门边的罗汉床上睡下了。
嗯?这么老实?难不成瑞雪说的是真的?他不会把她怎样,只是做游戏?何田田稍稍放了点心,但还是把圆镜攥在了手里,以防万一。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罗汉床上的竹山,背对着她,双肩紧缩,后背却剧烈地颤动着,像是在忍受着天大的痛苦似的。
病了?出于医生的天性,何田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
话还没问完,她就已经知道怎么了。
大团大团的血,正从竹山的口中喷出,把他的衣襟,他的手,还有身下的罗汉床,都染成了一片红色。
这么多血!何田田还是医生呢,都有点看呆了,愣了几秒钟,方才反应过来,迅速地把他扶起,让他身体前倾,免得被血给呛死了。
她一手扶着竹山的肩膀,一手给他拍背,直到他不再吐血,方才问道:“你这是什么病?”
竹山却不理她,推开她的手,自己扶着墙出去了。
何田田眨眨眼,看看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瑞雪含着泪进来,帮她换了衣裳,又换了罗汉床上的被褥,冲她郑重行礼:“姑娘,谢谢您。”
谢她作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啊?何田田茫然问道:“你们少爷得的是什么病啊?”
“不是病,是早些年中了毒了,用了解药也没用,没几年活头了……”瑞雪抹了抹眼泪,又给她行了个礼,出去了。
什么毒,用了解药都没用?算了,管他什么毒呢,反正她明天就逃了。何田田想着,打了个呵欠,上床睡了。
这一夜,竹山都没有再进来,不过,饶是如此,何田田还是没怎么睡沉,想着苏景云,想着小紫茵和小紫芯,迷迷糊糊的,天才蒙蒙亮,就睁开了眼睛。
她梳妆完毕,打开房门,门外,是一身绯色长袍的竹山,他带着满脸的喜悦笑容,仿佛昨晚的吐血,只是梦境一场。
不过细看他的脸庞,竟是白到近乎透明,就连耳前的青色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这副样子,该不会随时倒下去吧?万一他倒得不是时候,会影响她逃跑的……何田田想着,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竹山像是没听见一般,看着她笑了笑,转身朝前走去。
何田田赶紧跟上,瑞雪从后面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地道:“少爷不喜欢别人说起他吐血的事,以后您不要提了……”
“哦,好的。”何田田点了点头,“不过,他撑得住吗?要不要吃点药,再下山?”
“没事的,这些年都是这样,大概他已经习惯了,只是难不难受,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瑞雪说着,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何田田想想竹山的神经病,实在是很难对他产生同情心,因此没有接瑞雪的话,闭上了嘴。
下山的方法,比她想象得要刺激许多,竟是用一根绳子坠下去的,那飞一般的感觉,犹如腾云驾雾,但也把她吓了个半死。
下山后,交通工具趋于正常,先坐滑竿,再乘马车,最后又换成暖轿,终于到了京城的大街上。
陈国是个小国家,京城的繁华程度,跟吴朝没法比,不过,就算它繁华,何田田也没心思逛,一落地就拉上竹山,直奔首饰店。
她如此积极地想要打扮自己,竹山很高兴,让店家把所有的款式都拿出来,任由她挑选。何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