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诚急了,飞扑着去拦何田田:“我出来时怎么跟你说的!你别急啊!当心肚子!”
翠花也急着去拦:“大小姐,你不能激动,不能激动啊!”
但他们的动作,都没快过曲歌,也没见他怎么动,人就到了何田田身旁,牢牢攥住了她的手:“不要看!”
“凭什么?”何田田怒目相视,狠狠甩开了他的手,“你们不但要抢他的尸首,而且还不许我看?!”
曲歌站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耐心解释:“尸体风吹日晒一个月,早已不堪入目,还是不看为好,免得吓着了你。”
那是苏景云!那是她最爱的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她怎么可能被他吓着!何田田觉得曲歌真是碍眼得很,气道:“我就算被吓到,也不关你的事!”
她一面说着,一面去推曲歌,非要去看草席裹着的尸首。
曲歌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厉声喊穆广:“还在等什么?!”
穆广马上扛起尸首,飞奔下了城楼。欧阳诚急了,留下翠花照应何田田,紧追穆广而去。
翠花急急忙忙地去掰曲歌的手,想让他把何田田放下来,但还没等她挨着曲歌的边,曲歌已是足尖一点,掠上了城头。
暮霭中,他衣袂翩翩,竟似凌空飞去,翠花一时看傻了眼,想追都不知怎么走。
何田田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到了半空中,她生怕掉下去,紧紧抓住曲歌的胳膊,声音发抖:“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放你下去乱跑?刚才要不是我拉住你,你现在已经滑胎了罢?”曲歌垂头看她,目光深沉,犹如茫茫黑夜,“你既然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为何却不爱惜身体?”
何田田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说苏景云,一时心头狂跳,急急忙忙地辩解:“这孩子是欧阳诚的!”
曲歌身体一僵,咬牙切齿:“我知道!”
何田田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你不喜欢欧阳诚?你到底是谁?”
曲歌没理她的话,直接转了话题:“苏景云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如此执拗?尸首你们带回去,也不过是入土为安,这跟我们来安葬,有什么分别?反正他现在是逆贼,无法葬入皇陵了。”
“当然有分别!这分别大了去了!”何田田仰首叫道,“你们来葬他,我如何去时时祭拜?而且等我百年后,是要跟他葬在一起的!”
“葬在一起?欧阳夫人,您是在开玩笑么?”曲歌的唇边,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等你百年后,难道不是应该跟欧阳公子葬在一处?又哪里会有他的位置?”
何田田张了张嘴:“我想跟谁葬就跟谁葬,不关你的事!你放我下去,我要把他的尸首带回去!”
“你确定要下去?”曲歌说着,朝下看去。
何田田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才发现他们正站在城墙垛上,面朝外,只要曲歌一松手,她就会直直地摔下去,成为一块肉饼。
她吓得身子一缩,死命抓紧他的胳膊。
曲歌把她朝怀里搂了搂:“别怕,就算摔下去,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借着城墙上的火把,能远远地望见下面的情形,穆广不顾欧阳诚阻挠,把苏景云的尸首搬上了一辆运尸车,锁上了车门。
他们真的把尸首抢走了!连见都没让她见一面!
苏景云已经没法陪着她了,她的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现在就连守着他坟墓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了吗?
何田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微微地颤抖。
曲歌马上发现了她的异样,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抱着她,像是一只展翅的大鸟,飞下了城楼。
风声呼啸,何田田不敢睁眼,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在飞驰的马车上了。
她下意识地想起来,曲歌一把将她拽回去,圈在怀里:“别动,你不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么?”
何田田愣了愣:“你带我去安葬他?”
“嗯。”曲歌点了点头,“现在安心了?”
何田田的确松了口气,心定了,嘴唇也不抖了:“曲公子,请你放开我,我是有夫之妇,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你不觉得你这样抱着我,非常不妥吗?”
“有什么不妥的?”曲歌突然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唇角浮出一丝妖冶邪魅的笑容,“这叫偷情,欧阳夫人没听说过么?”
“我是孕妇!”何田田气得闭上了眼,“曲公子,你的口味,可真够重的!”
“唔,可能罢,是挺重的。”曲歌见她只护着肚子,没敢挣扎,忽地心中一动,把手伸进她的裤子里,摸了一把。
他动作太快,何田田来不及阻拦,浑身一个激灵:“你!”
曲歌很快就把手抽出来,伸到眼前看了看:“还好,没血。”
何田田愣了愣:“你担心我滑胎?”
“我才不担心,滑了更好。”曲歌哼了一声,拉下了她的裙子。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穆广的声音在外响起:“三爷,到了。”
曲歌抓住何田田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道:“给你讲件事,你好好听着,带着脑子听,别又瞎冲动。”
何田田看着他的手,没作声。
曲歌道:“苏景云是在南疆死的,死前感染了疫病,也许身上还有蛊虫,虽然他们在把他挂上城墙前,预先做了处理,但谁知还有没有残留?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不能给他留全尸,必须烧掉。”
烧掉?就是火葬嘛。二十一世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