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皇上可能给我休书?!啊——”何田田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何良媛,您这是怎么啦?”观言莫名其妙。
“没事,赶紧去接殿下回来吧。”何田田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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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过后,苏景云慢慢走进了书房,面容疲惫,步履略显蹒跚。
何田田哭丧着脸,上前扶他,小声嘀咕:“干嘛不把我供出来啊,我可不感激你……”
苏景云垂头看她,音调低冷:“你说什么?”
“啊,我问你伤哪儿了,我好心疼!”何田田加快脚步,把他扶上软榻,扒光了他上身的衣服。
他的身上,光洁无比,唯有旧时伤痕,留有浅浅印记。何田田一愣:“观言不是说你受伤了,要缝针么,伤口在哪儿呢?”
苏景云微微闭上眼睛,声音低沉:“下面。”
“下面?”以剑相逼,还能逼到下面去?好不符合常理!何田田疑惑着,扒下他的裤子,眼睛顿时瞪得有铜铃大,“不是吧?!怎么伤到这儿了?!晋王这是想让你断子绝孙的节奏啊?!”
苏景云的伤,竟是在大腿根的地方,紧靠着腹股沟,只要再朝旁边偏上几分,他这会儿应该就已经是苏公公了。
苏景云一夜未眠,又受了剑伤,疲惫不堪,没有回答她的话。
何田田取了酒精出来,给他消毒,絮絮叨叨:“晋王这明显是公报私仇啊?他是恨你抢了欧阳诚吧?你别急哈,我待会儿就给你把欧阳诚找来,让他感动到肝脑涂地,以身相许……”
苏景云眸色幽冷,表情却是平静,开口时,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倦意来:“何田田,你一定要这样没心没肺么?”
何田田拿着酒精棉球的手一顿:“我,我给涂点草乌散。”
苏景云鼻音浓重地吐出一口气:“哪儿都不许去。”
“哦。”何田田低低地应着,朝他的伤口上,薄薄地抹上了一层草乌散。
草乌散虽然有止痛的功效,但却并非透明,所以她不敢抹多,唯恐遮住了视线,影响缝针。
苏景云此处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却很深,缝到里层时,草乌散的药效明显抵达不到,他的额角,密密地沁出了冷汗来。
何田田俯下身,用嘴叼了块帕子丢给他,骂道:“充什么好汉啊,晋王拿剑逼你的时候,你就不能把我供出来么!”
“观言告诉你了?把你供出来,好让皇上给你一纸休书?”苏景云冷声说着,忽然发现,何田田虽然骂得凶巴巴,但眼中却有隐隐水光,他的语气,顿时就缓了下去,伸手勾了勾她肉乎乎的下巴,“本王这不是想让你感动一下么。”
“少动手动脚!戳歪了针,我可不管!”何田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鬼才会感动!我不领情!不领情!”
苏景云微微翘着唇角,仰首看她闹脾气,目光柔和平静,似藏着潺潺春水。
何田田低着头,给他里外缝了三针,贴上了纱布。
她收好医箱,望着苏景云的伤口发呆:“我是不是个灾星啊,自从碰见你,你就在不停地受伤,胸口,肩膀,pp,现在是大腿。”
“灾星?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苏景云说着,把她拽到自己身旁,按到了胸口上,“陪着我,我睡会儿。”
“嗯。”何田田侧身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睡梦中,苏景云摸索着,攥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想挣开,想了想,还是随他去了。
书房内,一派宁静,只闻苏景云平缓绵长的呼吸声。何田田才起床不久的人,睡不着,只好揪着他领口的翡翠纽扣玩。
突然,从青玉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却是拎着个大盒子的欧阳诚。
何田田冲他摆手,示意他放轻脚步,小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是小景儿的爱宠,难道我不是?我为什么不能来?”欧阳诚伸手就去扒苏景云的裤子,“小景儿受伤了?让我瞧瞧。”
何田田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走开,跟你没关系!”
“哟,这就护食了?”欧阳诚狭促地冲她眨眨眼。
“护你个头!”何田田白他一眼,“他现在是我的病人!”
“得,得,病人。”欧阳诚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我听说你给他缝了针,也不知你需要什么药,就随手拿了几样,你自己看着办罢。”
何田田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有各类头孢,止痛药,凝血剂,消毒剂,等等等等。这可真是西医宝盒啊!她合上盖子,由衷地向欧阳诚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欧阳诚摆摆手,道:“少整这些虚的,你把小景儿让给我一晚。”
“他又不是我的,怎么让?”何田田断然拒绝。
“哟,和以前不一样了呵,上次我叫你让一晚,你答应的多爽快!”欧阳诚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朝苏景云的脸上一摸,转身走了。
不一样了吗?何田田愣了愣,看向苏景云略显苍白的唇,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来,轻轻地吻了上去。
那会儿她多傻啊,苏景云让她亲一个,她却捂住了他的口鼻,惹得他大发一通脾气……
虽然脑子里缺一根筋,但终究还是慢慢地明白了呢……
要是苏景云不是楚王,没有这么多姬姬妾妾,该有多好……她也就不至于矛盾到痛恨自己了……
何田田一点一点地想着,流连在苏景云柔软而温暖的嘴唇上,久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