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内,苏景云当门而坐,修长白皙的手中,执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杯,自酌自饮,怡然自得。
何田田瞅着他的手,正琢磨着如何闹事,苏景云忽然开口:“别想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打量本王不知道呢?”
“啊?”思绪突然被打断,何田田猛地一愣。
苏景云抬起手,饮了一口酒,看着她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面儿上顺着本王,其实还是想要休书?”
他,他怎么知道的?!何田田突然就结巴起来:“没,没啊!”
“没有?”苏景云重重放下酒杯,冷哼一声,“当本王是傻子?如果你不是还想着被休,刚才为何又想砸饭厅?如果你不是还想着被休,昨天为何缠着本王要背?”
他说着说着,扬声道:“把翠花给本王叫来!”
叫翠花干吗?又要打她鞭子?!何田田慌了,脱口而出:“我不是还想着被休!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当你的爱宠,是什么感受!”
苏景云愣了愣,面色渐渐转暖:“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何田田举起右手,发誓赌咒。
苏景云看了她一会儿,忽地一笑:“那你还想如何体验?让本王看看。”
啥?还让她体验?有没有搞错!
那她该干啥?砸盘子?砸碗?
她的底牌,都让他给掀了,现在还怎么可能放得开嘛!
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何田田无计可施,又担心连累翠花挨鞭子,只好把眼睛一闭,朝苏景云身上一扑:“要抱!”
苏景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真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赞许道:“不错,这样的爱宠,还算勉强够格。”
爱宠?呵呵呵,来来来,让她看看,他消不消受得了,她这个爱宠!何田田心里一气,突然就放开了,大剌剌地朝他身上一靠,头一仰,嘴一张:“要吃饭!喂我!”
苏景云唇边浮上一丝笑意,含上半口酒,对上了她红润的小嘴。
喂喂喂!用手喂啊,怎么用嘴?!
何田田心一慌,一口酒全呛进了嗓子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景云拍着她的背,待她稍稍好一点,又要用嘴喂她,何田田欲哭无泪,趁着他夹菜的功夫,飞快地从他身上溜下来,一秒钟也不敢多待,落荒而逃。
她一口气跑回坤元殿,像是有人在后头追她似的,几乎创下了她跑步的新纪录。
翠花见她完好无损地回来,大叫一声,抓住她的肩膀,一阵猛晃:“大小姐,不是你让我买你受罚的吗?你没被楚王罚跪啊?!这下赌输了,要赔钱了!”
何田田一把拍掉她的手,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别赌了,游戏结束了。我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计划,全被苏景云猜着了。”
“啊?不是吧?”翠花一愣,“我还正准备去喜公公那里套话呢。”
“不用了。”何田田捧着脑袋,哭丧着脸道,“你和福公公打的赌,只怕也没赢的把握了。”
“啊?这么惨?那怎么办啊?”翠花急了。
“怎么办?‘乖乖’地当他的‘爱宠’啊!”何田田磨着牙,忿忿地把脚踏子,踢了又踢。
心情不好,在屋里子越待越闷,她干脆起身,朝园子里去了。
楚王府的花园,风景如画,丝毫未因冬季来临,就现出萧条的景象来。
看着那些花儿,那些树,再看看她曾经落过水的池子,何田田的心情,终于稍稍好了点。
她散完步,顺便去了趟昭阳殿,给童思娟换了药。童思娟刚刚和葛咏茹吵了一架,拉着她絮叨了半天,方才放她走。
暂时没法实施被休计划了,何田田突然没了目标,好生无聊,在楚王府晃来晃去,晃了半天,最后晃到了苏景云的书房里。
苏景云并不在,书房内空无一人。
死苏景云,臭苏景云,居然戳穿了她的计划……难道真和那么多女人,共用一个老公啊?何田田气鼓鼓地爬上他的椅子,拿起毛笔,在一卷公文的署名处,画了个活灵活现的小乌龟。
嘿,画得还真像啊,她挺有艺术天赋的嘛!
何田田左右端详一番,很有点得意,随手抓起另一卷公文,又画了起来。
她越画越开心,越画越高兴,一会儿功夫,书案上所有公文的署名处,都多了一只小乌龟,有的爬,有的跑,姿态还不带重样的。
苏景云走进书房时,见她坐着他的椅子,握着他的毛笔,趴在他的书案上,心头浮上一丝暖意,驻足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方才出声问道:“在做什么呢?”
“画乌龟啊!”何田田高高兴兴地举起一卷公文,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苏景云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了,忍了半天,也没忍住满腹的火气,冲何田田怒吼:“这是朝廷的公文,你给本王画乌龟?!难道要让本王把一群乌龟,呈到皇上的御案前吗?!”
哎哟喂?!他生气了?!这是真生气了喂?!
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千方百计地想拿休书拿不到,结果才装了一会会功夫的“爱宠”,就把苏景云给惹毛了?
原来闹事不是她的强项,当爱宠才是她的长处啊??
苏景云是不是已经后悔啦?
何田田惊喜着,伸手去扯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求:“殿下,别生气嘛,我不是你的爱宠吗?连乌龟都不能画啊?”
“这是公文!不是画纸!爱宠!”苏景云突然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