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座,军机情报,已经票拟,着山东布政使吴宸轩即日赴京述职,会同镇国公载泽等诸公出洋考察各国宪政事宜,着工部侍郎尚其亨暂代山东布政使,段芝泉暂代武翼新军总统制官。”贺敏寒一身干练的军装,但是没有军衔标志,他今天晚间急急火火的赶到军校,把吴宸轩从毕业生答谢宴上给单独请出来,却是这条消息太过重大了些。
“摘桃子吗?”吴宸轩已经坐了五年多的藩台加总统制官,这点消息倒是宠辱不惊“都是哪些人提议,哪些人附和的弄清楚了吗?”
“总座,我们已经掌握了名单。都是奉天帮的满人亲贵在搞鬼,不过我们也发现里面有的官员应该是北洋派系的,清流党的余孽有小猫三两只这次倒反过来给大人说话,却是奇怪。”
“不奇怪,从明末的东林就是这副德行,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党争,便没了对错是非,只有为了党争而党同伐异,为了反对而反对。我的主张做派他们不会看得上,不过是北洋和亲贵们联手让他们心生恐惧,为了反对他们不能不找个帮手,咱们虽然满身铜臭,但是好歹不过是有两个糟钱的商贾,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实力,不会碍了诸位大人的国事。所以清流替咱们说话也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已。”说到此处,吴宸轩笑了一下“友梅,你何必藏拙呢?我想这些你们早就分析透彻了吧。说说方案吧。”
被揭穿老底的贺敏寒也毫无羞赧,脸皮功夫着实了得。“总座,我们打算申请特战小组的人刺杀一两个清流党的人,把事态搞大。”
“那清流自然会针对亲贵和北洋,这事情就不是一个中央地方的斗争了,而是当权三派直接对话了。”吴宸轩沉吟了一下“历来朝堂政争不动暗杀,如果亲贵们不讲规矩的话,恐怕连北洋都要掂量掂量了。好,我批准了。”
在一张标有绝密的申请单上签上了“岱岳”两个楷体大字,贺敏寒满意的收起申请,垂首立在桌旁,等候吴宸轩的命令。
“友梅,这次事情处理好,你在那些大佬们常活动的地点安排的小玩具都布置到位了吗?”吴宸轩轻声问道。
“总座,我们的天目山已经启动,十二个时辰分成四班三运转,无缝值班,绝无遗漏。而且我让万天水亲自负责,全都是孤儿,并无任何遗漏。另外,我们前四期发展的人这次也都进入了军政两届,目标人物身边也安插了些,两相对照,如果大的行动是绝难逃过情调处的眼睛。”
“看来老万被你放弃了。”吴宸轩对这一套特务体系很是了解,当初这一体系还是他提点贺敏寒建立的,老万的职务虽然成了一个部门的总负责,但是如果出现了一点纰漏,比如让军中的将领发现了身边的安排,那么情调处里贺敏寒自然会吃些瓜落,但是推出了平民愤的自然是万天水这颗脑袋。如果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总座以及贺敏寒处长被下属蒙蔽了,但是明白人又怎么会追究这一切的始末,比起成祖年间的锦衣卫已经是宽松了不少。“他身边的小妹是你安排的吧。”
贺敏寒笑笑没有否认。
“这次以后,我想我最多还能待三个月到半年,之后会离开山东一段时间,出洋考察宪政,倒也不错。”吴宸轩仰面躺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总座,如果还有人敢提议,是不是我们…”
“友梅,你真当这些大人们是傻子吗,一次而已,次次如此就形同造反了。”吴宸轩知道这厮根本不傻,只是在表忠心。“我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六年了,不能上到巡抚,就只有调任一途,出洋考察,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反正有些事情要我亲自去海外办理,另外给大家个出头的机会不也挺好吗?”
贺敏寒心里冷笑,出头的椽子先烂,老大离开前必然会布置妥当,就算是段大参座和新来的巡抚一起发力,也别想动山东的基业分毫,谁敢在老大离开的日子里上窜下跳,只有死路一条。自己这把尖刀不是吃素的,余健那儿的统计局也不会没有后手,加上军中上下忠心总座的保险团嫡系和军校生们(包括军官短训生),可以说是密如织,根本没有外人插手的机会。唯一的弱点就是总座本人,若他有个儿子,出了事情大家至少有个幼主可以扶保,现在这样真叫人揪心。可惜这一切都不是贺敏寒能插言的,不过他也没想到这次出洋,倒让他的怨念得以化解,真是意外之喜。
后来的事情就戏剧化多了,一周之后的南城某条胡同里,两个清流党的七品主事好不容易离开温柔乡,整理袍服准备到衙门口点卯。没想到一群黑衣杀手从一个宅子里窜出来,一顿板刀面,将两人剁成饺子馅,然后扬长而去。这样的公开当街杀戮朝中官员,顿时让京城闹成了一锅粥,清流们立即把矛头指向亲贵,毕竟在京城里养着数十名刀客的也就是几个王府和贝勒等亲贵,若是北洋的人,恐怕一两名枪手就办了。虽然清流中不乏智者,对于这起案件的一些可疑之处也有自己的猜测,但是大势所趋之下,如何能劝服群情激奋的同僚。
满族亲贵中也觉得此事蹊跷,但是势如疯狗的清流们上书弹劾亲贵们横征暴敛、贪污腐化、草菅人命、与民争利等罪责,亲贵们不反击也不行啊。北洋的官员见势不妙,纷纷抽身世外,眼见着朝堂变身菜市场,庆王爷干脆去承德避暑养病,不理政务。没奈何,慈禧老佛爷亲自现身,才凭借威望暂时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