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寒冰,白语愣了愣,坐起来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寒室,她又回到九虚殿了?
套好鞋子蹬了两下,白语伸手去摸墙面上的寒冰,是意料之中的舒服,对于寒冰,她不觉冷,反倒是亲切的很,温暖的很。
门是开着的,寒气却散不出去,白语走过去,伸手,只觉一堵无形的门立在那里,她轻轻地敲了下,没有声音,却能感觉到门的坚硬。
这时,有一白衣人从远处缓缓走来,走入白语的视线之中,他依旧不该那副清冷模样,然眉宇之间却多了几分疲惫。
见到她站在门口,他之神色若喜,拂袖散去无形的门,他走进来,嘴角绽放轻淡若白莲的笑容,“小语,你醒了。”
“师父。”水汪汪的大眼睛快要落下泪来,她努力了好久,努力了好久才重新见到师父,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忽然见到自己的父母,她冲上去抱住他,在他胸口痛哭了起来。
快一年或者已经一年,她故意不去记这时间,大概的时间却还是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她日复一日的计算着。
这些离开师父的时日,就像一场梦一样,她好不容易和茵茵和好了,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多的依靠,好不容易在鬼界找到心灵的寄托,可原来,这都是骗人的,这是一场针对她身体里的力量的骗局,他们一个个的,就连她的生身父亲都在骗她。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崩溃了,看到啸天死的那一刻,她崩溃了,可是崩溃之后,她还是得勇敢的面对,她要回来见师父,她想在师父这里得到慰籍,但是当她看见师父的时候,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想,只想在他怀里好好的痛哭一场。
溯谪听着怀中徒儿的哭声,如此痛苦,一向乐观的徒儿竟也会哭成这样,真的不知离了他的这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他轻蹙眉,徒儿这般脆弱,可他一会儿要说的话,徒儿恐怕一时……接受不了。
白语痛哭过后满面的泪水都擦在了溯谪白白的衣裳上,她的眼睛哭的有些红肿,情绪还是不能稳定,她小声的抽噎着,慢慢平定。
溯谪等待着,寻找着最适合的时机,待他觉得小徒弟可以接受了,便说出了那个坏消息。
“小语,你……陌澄他罪孽深重,经白於五上仙以及仙界众仙讨论所得,判他……判他碎骨抽筋、焚体灼魂之刑,今日午时行刑。”
溯谪略带犹豫的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白语耳边响起,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扯着溯谪的袖子,白语抬眼去看他,她勉强的笑笑,“师父,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小语才刚醒过来,受不了这么大的玩笑,师父,你快别玩儿了,告诉小语这时玩笑对不对?”
看到徒儿面色煞白,溯谪也不愿意再说下去,但是,若他此时不说,再过一会儿,徒儿若见到陌澄那般惨状,恐怕……
想着,溯谪轻轻地摇了摇头,双手按着白语的肩,说道:“小语,你不要激动,你冷静点听师父说,你……”
“你让我怎么冷静!”溯谪还没说完,白语就拍开了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她看着溯谪,眼眶还是红的,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他是我的姐姐,姐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他是为了我能离开鬼节才做的这一切,这样的姐姐,也错了么?”
溯谪没有办法让白语冷静下来,他向前靠近,白语却往后退,是以他站定在原地。
“小语,陌澄他想要救你这件事是对的,可他也不能在人间随意屠戮啊,就算他是旱魃,可现在已经不是上古时代了,现在人有王法、仙有仙规,世间一切都有一套法则来束缚,他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溯谪这番话本无恶意,但在此时的白语来听,那就是在说姐姐的不对,“师父你的意思就是姐姐错了,是吧?”
她看着他,笑得多么努力,用手抹去泪水,“姐姐错了,姐姐不该把小语从鬼界中带出来,姐姐错了,姐姐不该为了小语什么事情都做,姐姐错了,姐姐就不该把小语从幽冥带出来,姐姐就不该待小语去人界,这样就不会遇见你了,这样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小语,师父不是这样的意思。”溯谪皱着眉头,见她情绪着实失控了,他开口解释道:“小语,师父……”
“闭嘴!”
第一次,白语第一次对溯谪说出这样没礼貌的话,她眉目之间,凶煞之气时隐时现,尽管情绪失控,她却还是压制住了煞气。
她对着溯谪,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你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让一切都变成对的,从这一刻开始,你不是我师父,我也不是你徒儿,我是姐姐的人,我会尽我一切去救他,但你不能说我,因为你现在没有资格!”
说完,白语出了寒室,背影是如此的决绝,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姐姐是错的,既然连师父也认为姐姐是错的,那就让她来说,姐姐是对的,他是为了救她,她虽同情那些被姐姐屠戮的人,但人始终是自私的,在她的眼中,那些人与姐姐,无论谁对谁错,姐姐一定是对的!
被白语的一番话给打击的体无完肤,溯谪站在原地有些失神,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对他,她对他敬爱过,畏惧过,这一次,竟是这般的决绝。
溯谪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话了,但他终于知道,陌澄在白语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他轻叹着,转身离开寒室,她虽说的这般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