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冬急的眼睛都要冒火,祝痕明明不舒服,却对他咬牙切齿,恨的不行,就是想要请个大夫先来看看情况,都被踹了好几脚。
而一旁的小韶臻从被吓到现在都是眼泪汪汪,害怕的死死抱住祝痕的腿就是不放,韶冬怎么哄都没用,就是不理他,只眼巴巴地看着祝痕。
韶冬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派人先在宫里准备好御医,他则带着一大一小尽量快速地往宫里赶。
先赶回宫的侍卫似乎也被吓到了,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喊齐了,全都一个挨一个地挤在一块。原本简单的症状,人一多,太医的心思就变了,尽往疑难杂症上想。
这么一来,没一个是不紧张的。
原本出宫来坑韶冬的顾凛路上碰到了先赶回宫的侍卫,一打听原来是祝痕忽然身体不舒服,就和侍卫一道回来了。
他听了半天御医们的神神叨叨,头疼欲裂,最烦这种明明几个字就能说白了,就算不识字的也能懂的病症,还非要扯出长篇大论,说的好像人立马就要嗝屁了,非他来治不可的御医。
真上了战场,等你啰嗦完了,人还真嗝屁了。
顾凛轻嗤了声,难怪韶冬都不爱用太医院的御医,要不是自己人,要不就是宫外请的,再不行还能拉上他老子:一个行军打仗多年的将军来充当御医。
以好戏的姿态抱着胸,闲闲地站立在一旁,和御医们比起来,有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由于他最近臭名远洋的家喻户晓,御医们就算看的明白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转而讽刺他连老子都敢打,陛下有事既不能为君解难,也不为君分忧等等。
光靠嘴皮子顾凛哪里说的过学问过人的御医们,不过他也不在乎,脸皮颇厚地对这些人笑的灿烂,尽情打听着这些人家中有无尚未婚配的女子。
御医们个个面色难看地闭了嘴,顾凛怎么逗都忍住气不再呛声。
最后还是侍卫悄声地提醒顾凛生病难免,万一陛下哪天心血来潮赐了御医来看病,小命不就攥人家手里了?
顾凛想了会,觉得陛下要是知道他得罪了御医,绝对会三天两头地送这些人上门来折磨他,这才肯闭上嘴。也不拿眼珠子睁眼瞧人,尽斜睨着了,小摸样还是别提有多得瑟。
被顾凛这么一闹,御医们总算安静了下来,心思全想到一处去了。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做那个最后开口的,不然怎么显得医术高人一等?
顾凛翻了个白眼,又嗤了声。韶冬的德行他算是最了解的,就算祝痕只是喝水噎着,肯定也会紧张地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提溜来,只要不是怀孕这种会让祝痕暴跳如雷的事,作死的完全没负担。
况且这条黑心肠的狐狸祖宗可是绞尽脑汁也嫌弃表现的机会太少,巴不得其他人越蠢,私心越多,他就机会越多。
刚想着,就听见外面传来韶冬的声音,御医们整冠敛容,他则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果然如他所想,韶冬正表情哀怨地对着祝痕拉拉扯扯,死活也要让祝痕看下病。出乎他预料的,竟然是祝痕表现的十分硬气,抱着小太子满脸冰霜地完全不搭理韶冬,就算扯着韶冬在走,还是身姿笔挺。
顾凛默默在心里说了句:祝痕,干的好,就是不要理这只黑心肠的狐狸祖宗。
歪头想了想,露出个贼贼的笑,“那个,陛下,御医们似乎有更重要的病需要看,我是来请陛下的旨意的。”
韶冬表情不变地盯住祝痕,完全没有搭理顾凛的意思。
顾凛又笑了笑,“陛下事情比较急,看我一眼嘛,不然会后悔的。”
韶冬猛地一回头,眼神凛冽,嘴唇抿成一条硬线,警告顾凛的意味十足。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祝痕时,又变成了原本委屈的不行的摸样,就差和儿子一般的眼泪汪汪。
韶冬无耻的次数太多,也无往不利,偏偏只今天他越是这样,祝痕的面色越冷。就连韶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心慌慌的,总觉得这时候千万不能撒手,撒手就完蛋。
顾凛顿时乐不可支,抛出了已经积累了数天的恶意。
“祝倾怀孕了,还请陛下允许本少将军带回去几位太医及稳婆,好确定是否属实,生产会是哪日。对了陛下,您也该考虑下祝倾挪地的事了,不然小孩生我府里,那玩笑就开大了。”
韶冬来不及做任何事,响亮的耳光已经响起,打的他的脸狠狠地侧在一旁,嘴角破裂,脸皮上五指印条条清晰。
扇完韶冬巴掌的祝痕,冰冷地瞥了眼顾凛,一把撸下韶冬紧抓住他袖子的手,抱紧吓噎了的小壮壮转头就走,越走越快。
韶冬楞了楞,连忙摆手止住想要动手的侍卫,垂眸站了站,神色反倒沉静了下来,再无一丝的情绪外露。
他对顾凛说,“你闹孤这么久,是不是就想说这个?滚吧,估计会有很长的时间都不想见到你。”
顾凛眨巴眨巴双眼,歪头耍帅,“那御医与稳婆呢?”
“滚。”
“记得多多益善,不然容易出纰漏。”
“滚。”
顾凛走了后,韶冬又站了好久,才举步沉重地往祝痕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确实至始至终都没碰过祝倾,但祝倾怀孕了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他都罪该万死……那一巴掌没有打错,甚至是打少了。
何况他现在还察觉到祝痕今日的表现,可能也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