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
李玉在一处院落门前,停下了脚步,微微抬起头,向前望去。
依旧是那般白墙青瓦,阁楼尖顶,细竹青青,花香淡淡。
偶尔之间,还可见几片花瓣,被风吹得,飘出了院子,在空中打着璇儿,落在地上。
三个月过去了,一切,竟都纹丝未变。
唯一例外的,便是那淡淡的琴声,往常这个时候,应该环绕于整座院落,此时,不知怎的,竟未听闻。
李玉皱着眉头,缓步上前,一只秀气的手按在了门上,轻轻用力。
“吱呀~”
随着一声轻响,木门应声而开。
李玉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投向院落之中。
依旧是那般花丛锦簇,树木葱郁,香气怡人,荫凉遍地。
院子中央,一颗桃树,花开正艳,却不断有着桃花凋零,在风吹之下,四处飞舞,缓缓飘落。
地面上,已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花瓣。
桃花树下,一道俏丽的身影,高挑纤细,身材极好,凹凸有致,恰到好处。
赫然,正是燕琪。
此时,燕琪身着宽松的白袍,正趴伏在石桌上,一手提着袖子,另一只手握着毛笔。
李玉目光微微变换,这才注意到,石桌之上,竟还铺着一张宣纸。
似乎,她正在,写字,或是,作画……
李玉皱着眉头,继续向前看去,眼里带着些微的疑惑。
他只知道,燕琪在音律上面,有着不错的造诣,只是没想到,她竟还会书画。
随风散落的桃花粉瓣,原本唯美无比,此时,却好似给她,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燕琪仅仅写画片刻,就不得不停下来,将宣纸上的花瓣扫开,才能继续。
好似,极为专心的样子,就连李玉推开门,走进院子,她都没有发现。
良久,李玉才收回目光,缓缓迈动着步子,向前走去。
皮质的黑色战靴,踩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燕琪这才发现,瞬间回过头来,循着声音看去。
顿时,她的眼睛里,绽放出几分惊喜,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
“李玉师兄,你回来啦?”
燕琪直起身来,俏生生地站着,面向李玉,一脸欣喜的问道。
李玉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直直的走到石桌旁边,向着桌面上看去。
宣纸之上,一副桃花飘零图,跃然其上。
一张圆圆的石桌,几张石凳,一颗桃花树,花开浓艳,红瓣飘零。
桌上,一壶清酒,一个酒杯。
一片花瓣,飘落在杯子中央,在酒水之上,荡起一圈涟漪。
一切,宛如真实场景。
桃花凋零,石桌冷清,酒杯成单,虽然唯美,却是一派凄凉之景。
他却是没注意到,一旁,燕琪绝美的面容上,陡然浮现的一抹惊慌。
就好似,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女孩。
又好似,偷偷写着情书,恍然回头,却见那人,正在自己身后。
李玉眼神微微流转,自画上收回目光,又抬起头,将这院中的桃树石桌,细细的扫视了一遍。
果真是,一模一样。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又将目光,沉进宣纸之中。
画作之上,还有几行字,似诗似话。
字迹娟秀,却又透着几分飘逸,墨痕未干,更添了点点意境。
李玉目光闪烁不定,直直的看着这行字,轻声念了出来。
淡淡红蕊淡淡酒
缕缕清风缕缕愁
凄凄院落凄凄树
独自举杯独自忧
……
沉默良久,李玉才长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看向一旁。
燕琪微微低着头,俏生生地站着,在清风不断的抚弄下,她宽大的白袍微微扬起,满头黑发微微飘舞。
李玉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复杂,诗中画中,相思之意,守望之情,他又如何,看不明白。
虽然出生山村,早早辍学在家,但他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文艺青年。
嗯,是这样的。
半晌,李玉微微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然恢复了一片淡然,再不掺杂一丝情感。
“看不出,燕琪师妹,还是才女呢。”
说着,李玉偏头看向另一边,略作沉思,又补充了一句: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燕琪低着头,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强自压下眼中的慌乱,不过片刻,就抬起头来,对着他甜甜的一笑,说道:
“家境因素,这些东西,从小就要学习。”
李玉闻言,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了然。
他记得,燕琪出生世家大族,似乎,还是世代练气,对于礼教艺术,自当会从小抓紧。
不过,他也没有多做回应,只是走到了石桌旁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燕琪见状,也跟着走过来,乖巧的坐在他身旁,端起酒壶,又将杯子添满。
“李玉师兄,这次任务,可还顺利?”
燕琪轻声的问道,声音清脆动听,属于极其能够勾引人性趣的那一类,在这院中回荡。
李玉闻言,低垂着目光,轻轻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话。
燕琪见状,眼中露出惊异,还带着些微的不可置信。
三个月的朝夕相处,日月与共,她自然清楚李玉的性子,也明白,李玉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
在她的眼中,李玉是绝对的强者,远远超过崔永生和浮莲之流。
原本,她以为,这次任务,应该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