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的黑发女人身穿白色的和服,弯下腰,轻轻的摸了摸泽越止的头。
“泽越君,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她,当时是这么说了。
.
..
泽越止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好是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
虽然做好了上课时不能睡觉的决定,但是这个约束力显然没有扛过睡魔来袭。
即便没有佐伯克哉打掩护,作为教授眼中的希望之星,以及前些时日疯传的“关于泽越止一个人阻挡了池袋战争”的当事人,几乎没有哪个讲师愿意去没事吵醒泽越止。
可泽越止却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梦到过去的时候。
.
.
时间大概是他刚刚上了初中没多久,某次他去医院探望得了流感而不得不留院观察的佐伯克哉后,在深夜回家的路上,遇到的一个女人。
她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和服衣袖上沾着暗红色的鲜血,手上有生命逝去的女人,却在黑夜与月色下美得宛如梦一样。
她发现泽越止见到了自己,于是就向着他走了过来。
“不痛吗?”
泽越止的目光落在她洁白的手上,那手背上滑下的血,是她自己的。
“不会呢。”
“我虽然不了解这份疼痛的程度,但是却觉得心很痛。”
泽越止照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想。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女人笑了起来,她用没有血的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抚上了少年俊秀的面颊,“你可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泽越止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这个女人,但是仅仅是一年之后,就又见到了她。
这一次很意外的,她穿着非常非常正式的狩衣。
她身上的这件狩衣,与那些常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阴阳师穿的狩衣截然不同。
搭配着红色的黑色狩衣,看上去与其说是阴阳师的装束,倒不如讲这是丧服来得更恰当。
“在今晚,”那个女人笑了起来,她像是少女又像是妇人,可却美极了,“我要被杀了。”
她轻易地说出了自己的死期。
然后她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略微害羞的神情。
老是被蛇精病找上门来,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招蛇精病喜欢的泽越止,只能很冷静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
“请记住我。”
她对泽越止说了自己的请求。
“不知道为什么,决定今天被‘他’杀死时,我就想要将这件事告诉泽越君。”
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姓名,不过泽越止却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你叫什么?”
“樱冢雪华。”
她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将手抚上了少年的面颊。
“我会记住的。”
“果然,我就知道泽越君会答应我的请求。”
叫做樱冢雪华的女人很开心似地在院子里转了个圈。
她身上的狩衣在风中旋转,那宽大的衣摆展开后,带着死与血的压迫感。
她的黑发在身后铺开,与这夜色融为了一处。
“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泽越君,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
.
很多年后,他才从黑暗世界听说了,有那么一个用阴阳术进行暗杀集团。
而他所见的那个女人,就是上一任的这个集团的首领,被称为樱冢护。
总觉得的自己一不小心又和蛇精病扯上关系的泽越止,在听到这个女人的死讯后,真心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再遇到这种——下一秒说不定就会用什么阴阳术秘法杀了你的蛇精病了。
好不容易在大学里熬过上课的时间,拿到了一堆作业的泽越止正想回去认命的写作业,在婉拒了几个没什么重要程度的邀请之后,他目送着佐伯克哉被教授叫去“讨论人生”,之后就自己带着作业走出了校门。
.
.
可没想到,在校门口他居然见到了一个短发的少女向着自己招手。
“泽越君,这里这里。”
我好像不认识这么一个女□□。
——可是,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么想着,泽越止却向她迈开了步子。
他还没走到那少女的跟前,她就已经扑了上来。
被一个漂亮姑娘抱了满怀,说实话感觉还真不错。
“我回来啦。”
她说法的方式里面,在l和r这两个音节上似乎有着非常微妙出入。
泽越止低声的说道:“归国子女啊?”
“啊,什么啊,我只是出国旅行了一段时间而已。”
少女有些小生气的从泽越止的身上下来,可却不愿意撒手,反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倒是泽越君,一定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吧。”
“我记得你。”泽越止确实是对她有印象,“但是真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莫非我当时没有做自我介绍吗?”
少女歪着头看过来的模样,真的是非常的可爱。
就算是完全没办法对女性动心(男人也不会——)的泽越止,也觉得她这样子非常的可爱。
“我叫皇北都。”
“哦。”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泽越止向着她伸出了手。
“真是个很帅气的名字。”
显然,像是哪咤这个名字一样,对皇北都这个名字,泽越止的夸赞仅限于“很帅气的名字”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