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真府如今渐渐步入正轨,诸般事宜,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宁舟在府中走着,见得一片兴兴向荣之象。【..】
他知道,这表面上看来是不错,实际上是虚的,底子薄弱,散修聚党,禁阵,炼丹,炼器等等方面的道者,皆无完备,不具备持久发展的能力,与真正有底蕴的势力相斗,必败无疑。
不过在莽山中也够用了,莽山极乱,每年都有不少散修入山,充斥其中,而凤山府,青剑湖也多有吸收。
这些散修,以往亦匪亦良,打家劫舍的事,多了去了,来了这里,岂不冲击这两家根本。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莽山没有一家可以压服其余势力,草莽并起,龙蛇起陆,不得不使劲扩充自身实力。
这样的势力,根子上很散,只因生存的压力,不得不结营为党,依附丹境道者,求一个稍微优渥的修炼保障。
一旦丹境道者死亡,又无丹境道者可以接续,立刻分崩离析,fēng_liú云散。
这是诸修,对凤山府,青剑湖归属感还不够,现今宣真府,也是走的这条路,没有多少凝聚力。
随着时日发展,或可有些成就,而今看来,乌合之众。
散修生存艰难,能合成一府,就算他们有志向了,可再进一步,府与府合,除非武力压服,不然万万难成。
这里面就有两个问题,一是恩怨纠葛的问题,譬如田贲和孙伯长,其二则是权柄问题,道者修道,追慕长生,本不该贪恋权柄,可要是大权旁落,被人欺压,还如何修道?
故此,在宁舟看来,宣真府进步余地不大,除非荡平凤山府和青剑湖。
一路穿行,抵达一处垒石假山,占有数亩,遍植草木,层林翠绿。间或有泉水流过,池水两三处,浅浅一层,不及三尺,可见清澈见底,水纹荡漾。
外间有两位修士站着,望见宁舟过来,心下一凛,纷纷恭敬道:“宁长老。”
表面恭敬,实则内里不满,想想也是,宁舟箓境道行,杀敌十余数,宣真府新立,更无资历可言,就担当长老之位,虽是虚的,不掌权柄,可也让人不舒服。
在他们看来,宁舟能坐上长老,也就是靠着无量真传这四个字,实际上也是如此。
宁舟对他们心意也是了然,懒得计较,宣真府终究只是借力之所,只要能借力便罢,管他们想什么。
说实在的,这长老位子他还不放在心上,之所以接受了,也是看见田贲礼重的份上。
宁舟嗯了声,脚步不停,往里面走去,其中一人见了,面色一变,就要阻止,另一个使了个眼色,给制止住了。
待宁舟过去了,那人才道:“你拦他作甚?”
头一个愤愤不平,哼了声,“府主就在里边,不经通报,直咧咧的进去,这怎么能行?”
“哧!”另一位一笑,“你倒是忠心,宁道长怎也是府上长老,你拦他,不怕他嫉恨?休看只是客卿长老,但毕竟是长老,在府主面前,说你几句不是,你看府主站那边?”
那位听了,脸色一怔,叹道:“唉,千万辛苦,敌不过一个好出身啊!”
假山正后方,建着鎏金大殿,十二根柱子,牢牢扎根大地,撑起琉璃瓦顶,内中金碧辉煌,颇具气派。
护殿修士看了看宁舟,迟疑了下,也没管,任由宁舟进去了。
殿中。
田贲与支秉谦谈论着什么,见宁舟到来,把话一收,前者笑道:“道友来得正好,我正与支兄商议,把府规再进一步,你是无量门生,见识非凡,帮咱们出出主意。”
“道友既然说了,那我便斗胆说两句。”宁舟循着椅子坐下,有人奉上茶水,他也不饮,徐徐道:“规矩法度,各派不同,在我看来,只要把住三点就够了,一为利于府主,二为约束府众,三为抚心,依着这三点,加以延伸,把握住分寸,余下就是枝干。”
支秉谦听了,思索回味,叹道:“道友这两点,道尽了强权本质。”
宁舟微微一笑,他在无量圣宗这些年,对这东西有些了解,第一条落实,宗主之位就不可撼动,有种种便利,第二条针对门下,这就是无形枷锁,制约着诸人行为,不遵者,两条加身,谁敢反抗?
这里可不讲究人人平等,权力集中,就是强硬权柄,强权高于一切,只要深入人心,那掌权者便是猛虎出柙,傲啸山野,无人可挡,胆敢抗衡者,自有无数爪牙,给他撕碎。
当然,这一点必须掌权者手腕足够,毕竟这是道法乾坤,只要掌权者武力足够,又有利己便利,层层碾压下,足可在内部荡平一切不服。
宁舟就在这强权下吃过亏,自然是深深了然。
无量三庭七阁,号曰公平,可公平是有限度的,有一杆标尺,不同的人在这公平面前,有着不同的公平。
这只是大框架,细致下去,还有许多可以讲的,而宁舟今来,却不是为这两位理定府规,就算想也不行,他的身份只是客卿,不太合适细加参与,端起茶呷了口,放下杯盏道:“我今天过来,便是辞行,欲往凤山府走一遭。”
支秉谦脸色凝重道:“道友可想好了?凤山府可与本府不睦,你此去按理应无危险,可为难你,却是说不定有的。”
宁舟洒然,不甚在意,“成道大业面前,艰难险阻何其多,区区为难,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好,道友这心胸,果真不凡。”田贲赞了声,“既然道友要去凤山府,另一事也可